等上了车,尤老娘立刻就拉下了脸来,呵斥道:“你方才胡闹个什么?得亏她今儿高兴,才没有同你计较,不然咱们还能讨的了好?!”
说着,又把手一摊:“快把那钱匣给我拿来,你这毛手毛脚的再给弄丢了!”
“母亲急什么。”
尤三姐嬉笑着自顾自打开钱匣,自里面摸出个沉甸甸的银锭,嘴里啧啧叹道:“这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就是不一样,随便一张嘴就送了两百两银子。”
“两百两银子?!”
尤老娘一听这数目,两只眼睛都红了,劈手夺过那钱匣子,盯着里面三个大元宝直流口水,欢天喜地道:“这怎么话说的?往年好说歹说也不过三五十两,这回她却怎么如此大方?!”
说着,又想起了女儿手里还攥着一个,忙催促道:“快拿来,这也是你耍着玩儿的东西?”
“我偏不给!”
尤三姐又将樱桃小嘴一噘:“母亲也说了,往年至多不过五十两,如今我好容易讨了这许多银子来,自要从中分润一些。”
尤老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上午时,这小女儿的确曾三番五次去找尤氏。
不由奇道:“这又是怎么个意思?你上午都跟她说了些什么,怎就让她发了慈悲?”
“我自有我的法子,母亲也别问,说出来只怕就不灵了。”
尤三姐得意洋洋的说着,先将那银子掩进袖筒里,可沉甸甸实在不方便,于是又用帕子裹了,死死的捏在手心里。
尤老娘虽心下好奇的紧,却也知道这个女儿最是有主意,既说了不让问,就绝不肯轻易吐露事情。
于是又盯着那银子,哄道:“素日里也用不着你花钱,你拿了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且拿来娘给你存着,到时候也好给你添些妆奁。”
“怎么没用?用处大了!”
尤三姐将个娇躯倚在车身上,懒洋洋道:“等过年守岁的时候,咱们也添一盆不走烟的银霜炭,放正当中红红火火的才有个年味儿呢!”
尤老娘一听这话立刻尖叫起来:“那死贵的东西,你买来……”
“嘘!”
尤三姐做个了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外面驾车的车夫。
尤老娘忙收了声,压低了嗓音道:“那东西贵的很,还不如多置备些煤饼,把炉子烧热些……”
“不听、不听!”
没等她把话说全,尤三姐把头摇的拨浪鼓仿佛:“我的银子,怎么花用自是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