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问了两句,打听是这府上哪个主子病了。
那老道尚不曾开口,引路的小厮先就抢着道:“还能是哪个,又是林姑娘病了——她天生身子弱,隔三差五总要病上一场。”
这小姑娘整日里闷在屋里也不动弹,身子骨能好的了才怪呢。
焦顺大略问明病情,也就没再言语,领着栓柱继续往家赶。
路上扶着内子墙吐了一遭,越发没了亮相。
进门忙喊玉钏去端醒酒汤,又仰躺在香菱腿上,让她按压突突乱跳的太阳穴。
那醒酒汤刚送来,就听院里有人高喊‘焦大哥’。
听动静就知道是薛蟠到了。
今儿那些西南军汉们,原本宴请的是他与薛蟠两个,但因王子腾临时召见——乌西人的使团就是王子腾亲自护送抵京的——薛大脑袋这才没能如约出席。
如今他特意找了来,估摸着是为了询问席间言语。
焦顺接过醒酒汤仰头灌下,这才吩咐道:“去把薛公子请进来吧。”
听得‘薛公子’三字,香菱忙道:“那我先去里间避一避吧。”
当初她险些做了薛蟠的屋里人,事情虽没成,却到底有些不好相见。
焦顺‘嗯’了一声,她就小心翼翼用枕头替换了自己的大腿,悄默声的躲进了里间。
几乎是与此同时,薛蟠也跟着玉钏走了进来。
见焦顺醉醺醺歪在罗汉床上,他也没怎么客套,径自寻了椅子重重坐了上去,唉声叹气欲言又止。
“你这是怎么了?”
焦顺见状,不由奇道:“即便错过了一场酒,也不用失落成这样吧?”
“唉~”
薛蟠重重叹了口气,颓唐道:“恐怕不止是这一回,往后都再没机会了!”
却原来薛蟠今儿被舅舅叫去,为的不是别的,正是西南来的那些军汉。
王子腾对他三令五申,严禁他再与西南军汉往来,最好对京营的将官也疏远些——总之,先前结交的也就算了,却不能再继续扩充军中朋友圈。
莫名其妙得了这番训斥,薛蟠自是怨气不小。
回到家忍不住和妹妹抱怨,说舅舅自个就在军中,偏说什么不让与军中结交,真要如此,索性把亲戚也断了岂不是更好?
薛宝钗细问了究竟,却是肃然提醒道:“哥哥以后不要再浑说这话!舅舅在东南多半要有大用,故此才不愿节外生枝。”
薛蟠不解:“什么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