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宝二爷近来竟起了避世的念头,整日里写些什么‘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的,听说……”
她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原是想引的林黛玉追问,不想自家姑娘竟只是淡淡的听着,全然没有一丝半点的激动。
紫鹃心下失望,忙又继续道:“听说前几日去宫里见皇上,他竟都心不在焉的,可把袭人她们几个给吓坏了,后来太太亲自劝了几日都不见效果,想是须有一个他肯听、愿意听的人……”
“你多虑了。”
林黛玉突然打断了紫鹃的话,云淡风轻的道:“他这人优柔寡断,非得是山穷水尽方能大彻大悟,似眼下这般偶有所思,都用不着劝,只要和姐姐妹妹们顽笑起来,自然而然的也就抛在脑后了。”
她原就对宝玉心知肚明,如今又去掉了情侣滤镜,自然愈发的洞若观火。
紫鹃闻言大为沮丧,暗道姑娘如今宝二爷竟绝情至此,日后难道真要如了雪雁的意,落到焦顺手里不成?
一想到届时自己也要陪嫁过去,她就满心的不甘。
这时恰巧雪雁端了川贝枇杷燕窝羹进来,紫鹃忍不住横了她一眼,悻悻的去了外间。
雪雁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懒得理会,径自招呼黛玉道:“姑娘,这是我刚熬好的汤,您趁热吃两盅吧。”
林黛玉微微摇头,示意她先暂且放在桌上,随后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无立足境、是方干净’八个娟秀小字,凝视半晌,忽又用力团了丢进了纸篓里。
雪雁不明就里,却见缝插针的笑道:“瞧见姑娘写诗,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上回去探望邢姑娘,我见香菱姐姐几次欲言又止,多半是想提诗社的事儿。”
林黛玉莞尔一笑:“自来我只道云丫头专爱寻章摘句,如今才知世上竟还有人比云丫头更痴迷的。”
“可不是嘛!”
雪雁也笑:“上回香菱姐姐给姑娘倒茶,因听你们谈诗入了迷,茶水溢出来淌了一地才发觉——也亏是邢姑娘和焦大爷宽容大度,非但不怪罪她,反当是件雅事,还从外面搜罗了一大堆诗集辞典给她呢。”
前面说的还是邢岫烟,后半段却拐弯抹角的夸起了焦顺。
“你们若能像香菱一般,我指定也能这般大度,只可惜你们从不给我这机会。”
林黛玉随口打趣了雪雁一句,继而却陷入了深思。
因与宝玉彻底闹翻了,她便把起诗社的事儿忘在了脑后,如今想来,邢姐姐应该也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