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谬赞,奴才只是…只是小时候挨过饿罢了,饥一顿饱一顿下来,总能撑的更久些。”
这话一出,周遭倒颇有几个共情的。
那些选秀宫女且不论,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又有多少人乐意净身入宫呢?
“唉,小小年纪着实不易。”
皇后在帘幕后面叹了一口气,旋即吩咐道:“他每月吃穿用度在原有基础上再添五成,另外,将本宫新得的那支紫毫赏给他。”
那伴读太监闻言,忙跪下拜谢。
皇后又勉力了他几句,吩咐他日后好生服侍繇皇子,然后才让他免礼平身。
这时焦顺笑道:“这位公公确实抓到了这道题的难点,但真正难解的,还是先后顺序的安排,以及到底什么时候能让百姓挨饿,又不至于心生怨念激起民变。”
“再有,若真到了实地,少不得还要摸清楚天文地理,做好粮食遇阻延期的准备……”
“再就是与本地豪绅之间的沟通……”
焦顺毕竟是准备了半个月,一条条一件件的说的十分详细。
皇后在帘幕后面听的认真,但吴贵妃母子却恍闻天书,母亲还好,儿子几乎把懵懂写到了脸上。
眼见他有些坐不住了,焦顺忙跳了几项细节,做出了最后的总结:“所谓统筹学,其实就是在充分了解各方情况之后,所做出的最优选择——正所谓人尽其责、物尽其用!”
这话说完,教室里安静了片刻,旋即那帘幕后面便传出皇后的赞叹声:“怪道陛下如此信重焦大人——妹妹,不知你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这……”
吴贵妃看看帘子外面的焦顺,再看看身前的儿子,轻咬着下唇一时有苦难言。
她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但也能听出焦顺这统筹学,实实在在能成为儿子未来的臂助,但从学问的角度,实在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但问题是……
她真正想避免的,其实是儿子和焦顺走的太近,最后落得主少国疑的下场!
偏这话又不好明说。
毕竟这是皇帝的意思,而皇帝可还没死呢。
犹豫再三,吴贵妃只能泄气道:“焦师傅大才,臣妾没什么好问的了。”
因见她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皇后侧头端详了吴贵妃几眼,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却也并未点破,而是直接起身道:“那咱们就别在这儿打搅焦大人授课了。”
说着,率先步出帘幕,对焦顺颔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