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地位,又不好因此得罪了他。
故而犹豫片刻后,宝钗还是跟着焦顺一起走进了凉亭里。
焦顺进到亭子里,先跺去鞋上的雪泥,然后径自寻了个干净的地方落座。
宝钗却只是站在凉亭入口处,静静等着他开口,那态度说不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也严守着男女之间该有的距离。
焦顺见状,立刻借题发挥道:“我想说的就是妹妹这一点,整日里把自己绷紧了弦儿,再多的苦再多的烦,也只闷在肚子里硬挺着,长此以往只怕就要积郁成疾了!”
顿了顿,又解释道:“这是林妹妹先瞧出来的,你也知道,她惯是刀子嘴豆腐心,面对面半句不说,实则心里一直在担心你。”
薛宝钗没想到焦顺要说的这个,愣怔了片刻,才道:“劳焦大哥和林妹妹惦念了,我现在……还好。”
她原想说‘很好’,但却实在说不出这等昧心之语。
焦顺听了大摇其头:“当着我的面,妹妹何必自欺欺人——就宝玉做过的那些事儿,哪一桩哪一件我不是知根知底?说句不中听的,我若是妹妹,怕是早与宝玉拼个你死我活了。”
“焦大哥这话……”
宝钗蹙眉:“难道是想让我跟宝玉大闹一场?”
“当然不是!”
焦顺断然否定,起身道:“我的意思是,你既然不想大闹一场,那就得学会自我排解、自我宣泄——这么说吧,哪怕你大哭一场,也比眼下这般行尸走肉的样子强。”
顿了顿,再次补充道:“实话不瞒你说,婶婶多少次因为你的事儿,都不知有多少次在我母亲面前以泪洗面了。”
听到母亲找徐婶婶哭诉,宝钗神情不由一暗,旋即苦笑道:“就算哭出来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但起码能宣泄淤积的情绪!”
焦顺断然道:“如果不想哭,那就做点儿平时不会做的,歇斯底里也好,张狂无礼也罢,总之就是要抛开心底的烦恼,哪怕是只是暂时的也好!”
“譬如说……”
说着,他四下里张望了几眼,忽然走到临水的栏杆旁,伸手往栏杆上一撑,利落的翻出凉亭站到了冰面上,然后又在宝钗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开始试着在冰面上滑行,结果却差点儿狼狈的跌倒。
他尴尬的扶着栏杆,侧着脚看了看鞋底,都囔道:“这靴子防滑做的还挺好。”
薛宝钗用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正要说些什么,忽又惊讶的瞪圆了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