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秦国王宫,上书房。
一向勤政的秦昭王今日并没有处理公务,而是在与范睢闲谈。这对于勤政的秦昭王来说,极为少见。
秦昭王并未着王袍,戴王冠,而是一身常服,跪坐在短案上,面前摆着一盅茶,脸上泛着笑容,如同邻家大爷似的。
范睢跪坐着,神态悠闲,极为轻松。范睢之勤政,不在秦昭王之下,如此这般悠闲,实属难得。
“丞相,国事繁剧,万分操劳,难得有片时闲暇,我们就好好说说话。”秦昭王脸上泛着笑容,道:“想到就说,莫要吱唔不言。”
“君上请放心,我范睢人送外号‘毒舌’,别的本领没有,唯独三寸不烂之舌极是了得,不能说的要说,能说的更要说。”范睢笑呵呵的道。
范睢说话尖酸刻薄,让人受不了,是以得了“毒舌”的绰号。
“呵呵!”秦昭王轻笑,道:“如此甚好,甚好!邯郸之战,赵人拼死抵抗,这发人深省。按理说大秦政治清明,国无隶身,一体国人,不分贵贱,一体同法,国人庶民安居乐业,吃得饱,穿得暖,为山东之人向往。每年山东难民入秦者少则数万,多则十余万。一遇荒年灾年,逃入大秦的山东之民更多,有时不下四五十万之众。”
说到这里,略一停顿,一双白眉紧拧着,成一个川字,声音转为低沉,道:“大秦若是攻下邯郸,赵人就有好日子过了。不用再受贵族的欺压。不用再吃不饱穿不暖。为何赵人宁死不屈,拼死抵抗呢?”
这问题,自从接到军报之后,秦昭王就一直在思索,却是越想越是糊涂。
山东之地虽是骂秦国为“虎狼”、“残暴不仁”,然而,平心而论,秦国代表的是先进的封建制度。秦国没有奴隶,全是自由民。再者,秦法森严,不分贵贱,都得一体同法,哪怕是王子王孙都没有特权,不能高特殊。
这点,早就传遍山东之地了,是以,每年都有大量的难民逃入秦国。一遇到灾年荒年。逃入秦国的山东之民就更多了,这是因为秦国对他们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按理说。秦国如此具有优势,赵人应该“开门纳王师”才对,应该向秦军投降。然而,赵人却是拼死抵抗,赵人宁死不降,这让秦昭王还真是想不明白。
“此事,臣也在思索,虽然略有浅见,却不如异人公子的话一针见血,富有远见。”范睢微微点头。
“异人?”秦昭王大是诧异,道:“他又怎生说了?”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