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的眉头拧得很紧,成一个川字,死盯着项燕,半饷方道:“项燕,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大军出征,你竟然说如此不吉利的话,你这是何意?我们八十五万大军,就不信还打不败秦军?”
刚刚出征,应当说点好听的,吹捧一番,图个吉利。项燕开口闭口要打败仗,这还真的扫兴,春申君已是怒气上涌了。
“我这是第一次参与合纵之战,而令尹已经参与多次,说到合纵联兵令尹比我更清楚。项燕斗胆,敢问令尹六国历次联兵,为何总是大败而归?”项燕的声调略有些转高,问的问题已经很尖锐了。
这问题,无数人想过,有无数种说法,很难有高明见解。一般遇到这种情形,六国就相互扯皮,你指责我,我指责你,莫衷一是,没有定见。
“秦人狡猾,屠夫白起善战。”春申君想了想道。
“令尹此言差也。依项燕愚见,非秦人狡猾,非白起善战,而是六国自己打败了自己。”项燕这话有些绕,春申君颇为糊涂,却听项燕为他剖析道:“六国联军看上去声势浩大,数十万大军齐压函谷关,那是何等让人振奋的事儿。然而,细细思之,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各国之军有各自的打法,装备不一,训练不一,号令不一,构心斗角,你被攻击了,我见死不救;我被攻击了,他见死不救;他被攻击了,我见死不救。如此之军,还能不是乌合之众?”
这话很尖锐,尖锐得让人难以接受,却是实情。春申君紧拧着眉头,想了半饷,叹道:“项燕,你不愧是知兵之人,一语切中要害啊,诚如你所言,六国联军不如一国之军那般协调,那般如臂使指,被秦国所趁。”
“还有,六国历次联兵,未有良谋,这也是致败之由。”项燕的声调转高,冲春申君一抱拳,道:“若令尹一心要做纵约长,请容项燕为令尹谋划一二。”
“好好好!”春申君很想建功,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事儿,吹嘘是他的最大本事,打仗是他最臭的本事,他极需要项燕这样精通兵道的人为他出谋划策,当下大喜。
“依你之言,我们这次联兵该当如何出战?”春申君盯着项燕问道。
“令尹,请容项燕从秦军说起。”项燕侃侃而谈,道:“纵观历次合纵之后,秦军都是固守函谷关,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固守,待六国粮草匮乏,不战而退。而这次,秦军却是反其道而行之,驻守在屯留,不进不退,令尹可知秦军之谋?”
这问题,就是春申君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明白,眉头紧拧着,沉思一阵,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