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公元一九二年)四月十七深夜,司徒府。
这两天貂蝉心中愈加烦闷。自从张枫把“师傅的命令”告诉了她,她便整日苦恼不已。
她慢慢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每天都很宁静,最重要的是……偶尔吕布会来拜访,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她不想有任何改变,不想再去为什么天下苍生而活,只想做个平凡的女人,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越想越苦恼,貂蝉索性打开房门来到院中漫步看星。
漫天星光闪烁,就如同她的心事般,杂乱无章。
不知不觉,已经快走到正堂了,她这才想起今天义父有客人。于是想转身回去,却听见王允的声音……
“杨瓒将军,若是要行事,必须先控制住李肃、李儒二人。如今胡轸、徐荣都不在董贼身边,他的心腹,便只剩下吕布、李肃和李儒。”
“司徒大人,恕在下多嘴,那董贼虽然废了少帝,但自新帝登基,他并未做为害之事,我们……”
“士孙瑞将军!那董贼不仅废了少帝,更将其毒死,这是一罪;洛阳帝都乃祖宗庇佑之所,而他擅自迁都,这是二罪;更甚者,他杀害袁隗大人,意图除去异己,独霸朝纲,这便是三罪!此时他未敢过于张扬,无非是迁都不久,长安尚未稳固。更何况他修建私宅郿坞,驻守重兵,广积粮草,只图享乐。此等大恶之人,又何必姑息!”王允愤怒地说。
“是在下一时糊涂,司徒莫怪。”
“不瞒二位,那吕布对老夫的义女貂蝉甚是倾慕,老夫之所以不再疏远吕布,并对他二人之事默许,便是为了稳住吕布。待时机一到,便将他除掉,则董贼去一臂膀,大事可成!”王允的声音异常坚毅,和平时仿佛换了一个人。
“司徒大人已多年不动刀剑,只怕要对付他,并非易事。况且,司徒此举,是否对貂蝉小姐有些不公?”
“哼,老夫为国家,性命尚且不顾,何惜一义女!况且时不我待,若是郿坞建成,老贼住进那里,再想动手就更难了。”
貂蝉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眩晕。之后的话她已无心再听,只想快快回到房间,或许,这一切只是个梦,梦醒,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可是她知道,这都是真的。原来,那个和蔼的义父是假的,自己与吕布的未来也是假的。其实也难怪,毕竟,就连“貂蝉”……都是假的。
她快步跑回房间,蜷缩在床上,眼泪无声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