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只是落在脚前那块地方。皮逑从沙发上起身,高声道:“算了,这个报告还是我自己来弄吧!”全力笑道:“好吧,尽快弄出来,把之前我们讨论的那几点也加进去。”皮逑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出去。古池如坐针毯,起身道:“全主任,若没其它事,我也回去了。”全力伸手示意,道:“不着急,坐下聊会吧。”古池欸了一声,又坐回沙发。其实,他恨不得立马走开,待在这里总感觉别扭,不知接下来该聊啥。
全力一直面带微笑,谈笑内容尽是唠家常,古池强挤出笑容应答着。不一会儿,屋里便陷入沉寂,似乎再无话可说。全力道:“行喽,你回去吧。”古池暗松一口气,终于得到解脱,临出门时,全力笑道:“你年纪还轻,政府里的事比较繁杂,平时一定要虚心多学,这样才能更好成长。”古池扭头说,好的。随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此时,古池才发觉腹中饥饿难耐,想起晚饭还未吃。时候已经不早,不想再出去,遂回房冲碗泡面打发了。秋夜凉如水,古池一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天玄银河,繁星灿烂。这座北方县城高楼还不多,从此处望去,几乎可以览遍大半个城。他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后悔情绪愈发强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他自问,为了给他人留下老成稳重的印象,向来注重内心修养,没想到依旧不耐说。甭说别人讲一两句难听之言,就是坏话说上半箩筐,自己还能掉层皮不成?长期以来,辛苦维护的良好形象算是毁于一旦。那些烂熟于胸的醒世恒言、五字经等都跑哪了?关键时刻,竟然一句也未能想起来。什么“温良恭谦让”,什么“仁义礼智信”,如今看来,不过净是些诓人语录罢了。古池知道皮逑比自己长不了几岁,但毕竟人家资格老,再说大一岁也是大,自己又怎能不服?
夜深人静,一人越想越沮丧,他自以为练得不错,实际看来仍然心气过于急躁。情急之下,古池伸手摘下床头那幅“五字箴言”,此举并非要否定当年老师的忠告,而是觉得“五字”化于心足矣,时代终究变了,也许他也要改变。独自思忖良久,古池手提长毫屏笔,饱沾浓墨,缓缓写下八个字:戒急用忍,事缓则圆。他欲以此时刻提醒自己,遇事切忌心浮气躁,以便日后更好地改正此缺点。小楷写好年份,正准备习惯性地署上名字。古池忽然一想,明日要替郗文录装裱字画,城里何处有这手艺,怕是要打寻一番,索性不如直接找李唯一算了,反正价格一分钱也不会少他。到时,就把这八个字一块装裱,也好日夜挂在床头自省。他怕外人嘲笑自己的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