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的嘴唇被冷风冻的变乌黑色,才收回视线,从城楼上下来。
视线可以收回,心却不可以。
缄默一路,耳旁的人声,都已听不清,她才不在乎那些人说什么。何欢紧紧地跟着她,看见一家酒馆,提议她去买两坛酒,她才有点兴致。
一身男装打扮,也不会引人注意。提两壶酒,踱步回到马车旁,车夫等了半日,等的犯困。好不容易等到夫人,肯定是要立即返回府去的。
疏禾感觉今日的车夫有些面生,问何欢,“今日驾车的人,怎么有些面生”,何欢当然知道为什么,还不是都是将军的安排。
何欢答:“夫人哪,这个是将军安排的,夫人若是出行,以后都要有这位的陪同,他叫田升。”
马车内一片寂静,这都是他抽空连夜做出的安排,既然不能同上战场,那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还是可以的。
常婉在自己的院里,看雪发呆,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她也没心情看雪,只不过那是她最好的借口。将军今日出征,她没有去送行,因为昨夜才被将军贬斥,还撤走了她院里的人,若是贸然出去,将军的一番苦心就要付之东流。
她想此刻,将军应该带着人马离开皇城,去踏往西北的路上,天气如此寒冷,不知他是否安然。牡丹奉上一盏茶,她接过茶盏,握在手心里,并没有喝一口。她的思绪早已在那条出征西北的路上,等着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寻一人,只问冷暖。
天色渐沉,寒意肆掠,呼啸的凛冽北风,扫荡着东西南北。
一盏茶,很快就凉了。
疏禾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暮沉沉的天空,像是又要下雪,奶娘说不会,久雪大雾必晴,一定会天晴的。但愿会是一个晴天,路途才会稍微没那么艰难。
胡乱的用了晚膳,疏禾就在自己房里发呆,她不知道要干什么,她什么也不想做,就是心里空荡荡的,感觉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她想起买的那两坛酒,立即动身,吩咐何欢寻来铁铲,在院里的梅花树下,刨出一个坑,将两坛酒埋进去,等着将军回来之日挖出来对酌。
常婉在灯下刺绣,倒是没疏禾那么急躁,神色如常,一旁的牡丹有时偷偷望她几眼,她也只装作没看见。
容氏跟侍女音子在灯下下棋,门窗紧闭,外面的冷风吹不进来,屋内的炭火盆烧的正旺,整个屋子都是热乎的。
音子说:“小姐,将军出征前也不来看看您,这一走,不知又要等到何时才能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