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央国南部诸郡,最南端当是那四海郡,三面靠海的四海郡,大半人从事皆与水运有关,一年四季,各临国商人自水上运来启央没有的各种货物商品,高价卖出,得到许多金,再用得到的金子采购启央特产,还是自水上运回,再高价卖与国内商人,赚取暴利,是以,每天四海郡码头,从早到晚,都是一片繁忙景象。
几日前,码头的劳工正像以往那般,为那些船运商队上下扛搬货物,赚取一些廉价劳力所得养家糊口,就在这时候,人们突然听得有大叫人一声。
“快看,有好多大船。”
众人皆惊,停下手中活计,举目远看远处海面。
果真如那人说的,众人只见水天相接处,几条长百仗,高几十仗的威武船只正缓缓朝这边驶来。
这座小港口码头,很少会停靠这般巨大的船只,单单看这声势浩大能容得下数百人,众人纷纷猜测,会是哪国,哪家的船只。
那些几十仗高的船只,包船的客人,也就是那些行商的掌柜,纷纷出得甲板看那雄壮的船队驶过来。
一个个眼神中带了探究与担心,就怕这巨型船只也是行商的船队,这么大的船,装载的货物怕是整个码头都堆积不下,能把他们的生意冲垮。
然那几艘船只行到还有上千米的时候,在一处临近陆地的深湾停泊,并未进得港口,船上也没人下来。
观望半天,众多商人皆缓和下来,听得探子回报,这些是路过的世家船队,停在此处是在等人,并未装载货物。
几天后,一辆朴素的马车行至港口,没多久,仍旧不放心继续盯梢那几艘大船的人发现,那船霍地派出几艘小船,往港口这边划过来。
一时间人人都好奇,想知道这样巨大的船只,等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很快,那船停在了港口,而马车上下来的两人,登上那几艘船,之后,那几艘船飞快的划出,往大船那边行去。
而备受人们注目的是,那两个从马车下来的人,皆是三四十模样,一人器宇轩昂,就是腿断了,须得让人搀扶,另一人却是看着平凡的长相,可是没人敢小看他们,哪怕这两人不是船主本人,也是他的友人,能与这般世家公子小姐做朋友,怎么可能会普通。
在万众瞩目的注目下,几人登上船只,下一刻,那接到人的船只,转头飞速朝大船划去。
待那些小船上的人都上了大船,小船也被收上去后,那停泊了几天的大型船只,掉头往大海的方向驶去,慢慢的变小,再变小,最后,终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另一头,齐宣跟蒋简刚到四海郡,两人并未下马,而是停靠在一处路边。
齐宣注视眼前的男子,问他:“你确定要跟我去海上?连归期都未定。”
“自然,莫不是阿宣不愿我同去?”
“非吾不愿,只是你身为大将军,这并非玩闹,说不定五年,也说不定十年,都会在海上漂泊寻人。”齐宣给他解释。
“这有什么,大不了不当这将军便是,若不是我那老子压着,你又多年不出门,说不得我们早就一同浪迹天涯,斗鬼抓妖不亦乐乎。”
蒋简认真道,他从未想过自己当将军,只是有些事,却是不得而为之,如今,他亦有借此机会摆脱束缚,从此海阔天空,至于往后大将军人选,他那个弟弟可不是等在那里么。
“你真不后悔?”齐宣不再劝他,而是再问一次,他亦知,蒋简此人,志不在朝堂。
“若是不能与你一同闯荡大陆,走遍四海,抓妖降怪,那才后悔不已。”
“好,那我们出海吧。”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可说,能得此好友,此生足矣。
“真出海!”
两日后,出海的几艘巨型船只上,突然放下两艘小船,小船上的十几人,脸色差劲,黑着脸划船,他们正是各个势力派来监视齐宣与蒋简的,好不容易混进来,却不知为何,还是露出马脚,被抓住,捆绑起来。
然后,他们发现,不止是自己,总共被揪出来十六人,几乎每人身后,都是一股势力。
那船主并未把他们怎么样,而是客气的把他们丢到小船上,让他们自己划船上岸。
两艘船上,每人都是身怀绝技各有归属,然此刻,能救他们自己的,也只能暂时大伙一起齐心协力,把船划到岸边,否则,迷失在茫茫大海里,只有为数不多的淡水与食物的话,等待他们的就是丢掉自己的性命,这并非他们所愿。
船上,解决掉不属于自己的人,齐宣与蒋简呆着的房间,茶香袅袅。
乖巧美丽的婢子跪坐在茶几周围,小心的伺候着主子跟客人。
有五名首领模样的黑衣人,神情恭敬的跪拜坐在商酌位置的齐宣。
“属下齐甲/齐乙/齐丙/齐丁/齐戊,拜见主人。”
“起来吧,这两张图齐甲拿着,沿着这画中的航线,一路前行,寻找画像上之人。”齐宣端坐于着,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并未遮掩,就这么露出来,此刻一脸严肃,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气质。
齐甲恭恭敬敬的上前拿好图退下。
“好了,下去吧。”齐宣摆手,他喜欢安静,便让他们退下。
“是。”
待五人退下之后,齐宣让那几位婢子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装了好些时日伤者的蒋简,终于能把那条伤腿放下来,走来走去的,这装腿断的日子,也真心不易啊。
“闷死我了,终于能走动走动了。”蒋简喋喋不休的抱怨,若不是有眼线盯着,他也不需要装这么久。
“如今眼线清除,你也不需要再装了。”
“嗯嗯,自然。”蒋简问他,“阿宣这几艘船这般厉害,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么?”
“不是,都是我让人打造的,每一艘,花费数百万两。”
“这么多!”蒋简惊呼,他瞪大眼睛感叹,“阿宣这般富饶,非我等所能极也。”
“算不得富饶,普通商贾之家,亦有数十万两白眼,我那几位属下当中,有一位出自北定城严家。”齐宣谦虚道。
“可是那个,家族无论男女老少皆从商,并富甲天下的严家?”
“正是。”
“啧啧,阿宣,这要是我没地方去,没钱花,你可得养着我。”蒋简玩笑道,一直知道好友出身非常好,乃是顶级世家嫡系一脉,可是没想到这般厉害,钱也赚得好多,他就是给老皇帝当一辈子的大将军,领到的俸禄,还不及对方万分之一。
“我缺一只猫宠。”齐宣亦跟他玩笑道。
“喵喵喵……”蒋简听他玩笑,也笑起来,张嘴就学着猫叫。、
齐宣看到这样高大的男人居然学猫叫哄他,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美人一笑,当是如那百花盛开,美艳不可方物。
蒋简看着他的侧颜舍不得眨眼,好在他只是欣赏,并无亵渎之意。
…………
就在齐宣出海,寻找那失踪多日的外甥的时候,南海海域,一处大型荒岛上,一人穿着草藤串在一起的树叶做的衣裳,独自行走在山林深处,他拖着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豹,正往那外面走。
自小金醒来,赵杨木就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厉害起来,感觉就是力大无穷的模样,他花了几天时间,赵杨木砍树搭建了个临时的棚,墙的四角是四根大海碗粗的树木,被他打下地底一米多深,稳稳固定,而墙壁皆取材于密林附近的树木,用藤蔓固定,屋顶用一种植物的树叶铺就,这种长得像芭蕉叶,却只有四分之一大小,晒干后,韧度好,还不透水,十分适合盖屋顶。
以往看到就要躲避的野兽,被他一拳打过去,不死也重伤,是以他现在打猎,就让小金在家守小孩,自己出门打猎。
回到简单建成的木屋,赵杨木进屋,看到木床上,小孩正垫着兽皮,呼呼大睡,小金蜷缩在床一角,听到动静,只睁开眼看了看他,就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赵杨木见小孩睡得香甜,并未将其唤醒,独自一人在水边把猎物拿出来处理。
熟练的开膛破肚,把不要的内脏丢掉,待整理好后,提了猎物回到屋前,他把豹子架起来,点着火就开始烤起来。
时间过去许久,豹子肉被他烤的香气扑鼻,梦中闻到香气的小阳阳也醒了,他跑出来,看到叔叔在烤肉,就问他要吃的,赵杨木给他切了几块最滑嫩的肉,等小孩吃饱后,就扛起半只豹子,开始吃起来。
半只烤豹子肉下肚,赵杨木才感觉有些饱,自那日小金醒来,赵杨木不止是力气变大,食量也是大得可怕。
吃饱后,天色不早,一大一小跑去泉水边洗澡,天黑之后,两人就挤在一张木床上。
夜色朦胧,已经睡熟的赵杨木进入一个奇怪的梦境。
梦里,他遇到一位带着面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