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包儿大骂着我的祖宗,翻了下去。不曾想这一脚用力过猛,我还没准备好,藤蔓突然一吃劲,我连同绳子末尾的大石块也被带了下去。然后就是——
“噗通!”
“噗通!噗通!”
虽说现在已值初夏,但是池潭内的积水依旧寒冷刺骨。我整个人平铺着狠狠拍向水面,肉体与水面撞击后发出“啪”的声音,我感觉原先断掉的肋骨现在已经彻底粉碎了,整个胸腔剧痛差点让我昏迷过去。
来不及换气的我开始顺速下沉,刺骨的池水充斥着我的口腔和鼻腔,面部血管猛然收缩,刺激的我猛张开了眼睛。然后身体开始迅速上升,在再一次被拍进水中之前,我终于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池底的暗流开始把我们往远处冲,在这乱流丛生的河底我根本就没法朝一个方向游去,我只能努力控制好自身平衡并听天由命。
我被冲出去了好远,然后渐渐感觉水温开始变暖,头顶的轰鸣声也越来越弱。我用双脚用力扑腾了两下,于是就看到了久违的阳光、蓝天,我他妈又活了!
藤蔓早在这猛烈地撞击下变得支离破碎,我叫了声万幸,差一点我和皮包儿就要一起殒命,在这不知名的池潭当中。
我费力地游上岸,猛烈地想咳出进入我肺部的水。然后沿着滩涂向下,在不到一公里处我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皮包儿。皮包儿是幸运的,他被湍急的河流冲上了岸,现在他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嘴巴和鼻子里都是湿泥,张着大嘴胸脯微微起伏。
“皮,皮包儿?”我狂奔着扑过去,去揉搓他那张满是污泥的脸。
“咳——噗!”泥沙夹杂着口水喷溅在我的脸上,是个活的。然后我开始用力拍打他的腹部和背部,河水混着胆汁,皮包儿“哇哇”地吐出好几大口。
皮包儿一边吐着一边大骂,“你他妈不仗义,敢,敢,哇——敢踹我!还他妈骗我,说牛顿,牛顿,哇——”
“不敢了,不敢了。”我便揶揄地笑。
我们又活了,活着真好。
我们互相搀扶着沿顺河道往下走,在落日余晖即将散尽时,我们终于抵达一处不知名的小村庄。我们扣开了一所农家小院的房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头上裹着白毛巾,嘴叼旱烟枪的老大爷。
“大爷,往市区怎么走,哪里能坐车?”
“这可不中嘞!这么晚的天,村儿里莫车嘞!”
河南话!要知道在城市里五湖四海哪里人都有,外地口音不稀奇。可在一个鸟不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