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成色不足,还总欠着。无论驻京八旗还是驻防八旗,人家爷们儿都是在城里,还能想个寅吃牟粮的办法。我们在这庄家地里,想赊账都没地方赊去。人总不能眼睁睁的饿死,现在又这么乱,什么东西都变得死贵,不抢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哪里还用人指使。”阿林阿也是真快到绝路了,他们一个村子都快断粮了。
当然脚上的泡也都是自己走的,这部分乡村八旗,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们自己要负很大的责任。按账面上看,他们的所得非但不比城市八旗少,而且还多出了许多的份额。一是他们都有差事,能赚些外快,虽然被道光给取消了,起码也是赚了些年的。二来除了铁杆庄家,他们还比普通八旗多了一块地里的收成。他们这些被派出来的八旗兵,都是给重新分了良田美地的。不过多赚的外快,都让祖辈随手挥霍了,地也早成了别人家的产业。
旗人是不会自己种地的,即便有几个勤快人,也不会自己去种地,他们受不了其他人的嘲笑。旗人都是把地包给汉人来种,他们每年收些租子,也算是一项收入。不过小门小户的人家,担心旗人讹诈他们,都不敢当这个旗人的佃户,所以一般旗人的地都租给了大财主。这田地到了财主的手里,一两辈人也就成了人家的地。旗人就算想耍无聊,也弄不过人家,有钱有势的财主,可不是穷旗丁惹得起的。圆明园八旗就是这样把自己的财路都给弄没了,所以才渐渐变成了吃不上饭的可怜人,也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海淀和六郎庄都打起来了,炮火连天的,你们也敢来?”果兴阿有点信了,因为阿林阿的状态特别像他在德州遇到的托明阿,这是真活不下去了。
“回大人,阿哈等也听说园子里进了大军了,如果没打起来的时候,我们是不敢来的。就是见打起来了,才敢过来!”阿林阿把头抬起来了一些,果兴阿并没有像其他老爷那样,有吼人的习惯。
“这是为什么?”果兴阿有点疑惑了,要是自己听到这么猛烈的交火,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
“总听说洋鬼子厉害,护军营那帮人更是把洋鬼子都给吹上天了,我们以为一开战官军就会输,所以寻思着能趁乱进园子弄点东西。就算两边一时分不出胜败,大军也都去前边打仗了,我们在园子里想来也安全!”阿林阿说的有些扭捏,他一直盼着果兴阿打败仗,现在当着果兴阿说出来,当然有些羞愧。
“还真是富贵险中求啊!”邹德归忽然在果兴阿耳边耳语了几句,果兴阿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