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向晚,山间的冷风带来的是丝丝的寒意。方自运功调息完毕的赵影落,紧了紧身上那宽大的斗篷之后,便是长身而起,向着相却此地不甚太远的一个小水潭处走去。
矮身捧起那澄澈、冰凉的潭水,赵影落便是向着自己的那一张为斗篷遮却了大半之多的,疲倦、狼狈之意俱是有之的脸上拍去。
刺骨的霜寒,让的他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寒意入体,赵影落但觉此时的自己,便是连同骨缝里都是犹若针扎一般的痛。
痛并快乐着,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那是自己儿时冬练三九的体悟,虽是难熬了些,却也胜在能够亲近、敬畏自然。
毕竟一众修士所苦苦追索的那非常道,无外乎便是那效法自然之道。可一旦有了道行在身之后,谁人又不是想着要:雨天有伞、三冬不寒,出门有良人相伴?
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淋过雨了?
想着心事,看着那正于潭底石缝之间,悠游、嬉戏的小鱼,念及自己这连日以来的遭遇,赵影落于恍惚间竟是生出了几分隔世之感。
冷水洗过脸之后,正斜倚在水潭一侧的巨石之上闭目养神的赵影落,但觉有人正向着自己身边迫近而来。
来人的身形似缓实疾,只几个起落间便已经站定在了,堪堪站直了身子的赵影落的面前。此时的他略显紧张与腼腆。
见状,文凤舞轻掩檀口的嗔怪道:“怎么,莫不是怕本姑娘吃了你不成?”
看着她那娟丽中带了三分薄怒的脸庞,在左近那倏忽而现的,隐约可闻的淡淡幽香的袭扰之下,赵影落不由得忆起了,前番于风雨中,自己背负着此女艰难而行的情形。彼时的自己软玉温香在背,此女那为大雨淋湿的长发更是散落在他的肩头、侧脸,一如蔓生的丝萝一般绕缠着他的眼眸。
念及至此,他一时之间竟是痴了,所幸有斗篷上所附的那宽大兜帽遮面,否则毫不知情的文凤舞在一旦见了他这一般痴傻、轻薄的模样之后,非得要暴怒不可。
相比于赵影落的痴傻,文凤舞轻唤了他两声,见其并没有反应之后,便于左近寻了块相对干净、规整些的山石,叠膝盘坐了上去。
甫一落座,她便是再次出声问道:“喂,你什么情况?跟你说话呢。明明是个大男人,为何还要披着这个碍事的斗篷。难道是模样丑陋,不敢见人?还是经常做那杀人越货、偷鸡摸狗的勾当,没脸见人?”
见文凤舞正圆睁着一双明亮的杏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自己。方自回过神来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