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祖母可有后悔过?”凌颖夕托着塞问道,因为年幼,老夫人方才所说她并不能完全读懂也不想再听,出声转移话题。
老夫人放下手中书,思量了一会才道:“身不由己,如若要悔,那便是从嫁进凌家便步步皆悔。”
老夫人眼中神色复杂到那时的她并不能看懂,现在想起突然豁然开朗。
老夫人与当年那些小妾姨娘斗天斗地,玩弄心机机关算尽,赢了所有人却赔了最初的自己,斗了大半辈子,值与不值许也只有老夫人一人知晓。
疾病缠身和浑身无力的感觉有多糟糕,萧笙歌现在深有体会,那种毒日日侵蚀有多痛苦不言而喻,就如昨日那男子所说,死也许是另一种解脱。
可又少了一个真心待自己的故人,心口似是被狠狠剜了一刀般痛,那种撕心裂肺而不会麻木的痛楚与娘亲香消玉损之时相差无二。
一次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一次见不到最后一面,偏偏两次皆有刘晓参与。
云宸低声唤了一声,眼中一如既往深不可测之中却多了心疼,紧紧抱着她似是想要将人揉进血肉之中,失去至亲之痛没人比他更懂。
萧笙歌微微闭了眸子,压下眸中复杂交错混乱至极的情绪,无力将脸埋进云宸的胸膛,“我只剩你一人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助与颤抖,心中更是揪疼,“我在。”
“可想进宫?”云宸低声问,萧笙歌的身体理应静养,如今看来,似乎并没有时间让她休养生息。
当然想,可她用什么身份进去祭拜?
已经设计好凌颖夕亡于冷宫,现在再出现岂不是治标不治本,无异于扬汤止沸前功尽弃。若换层身份,又有何资格烧香祭拜?
云宸在来的路上也已经想好所有,她若不进宫一看,怕是要悔上大半辈子,“入夜之后进宫看看。”
萧笙歌从他怀里出来,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坐在软榻之上继续发着愣,脑海之中一直都是老夫人已故的噩耗,时不时闪出过往之事,总之一片混乱。
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到的皇宫,回神之时竟已站在棺材前,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人时,一天下来积压的情绪似是找到发泄口处于崩溃边缘。
正如云宸所说,睡梦中死去,安静祥和就如是睡着了一般。
心中越是崩溃面上就越是不显半分,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更让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