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洁白的月镶嵌在藏蓝的天幕上,月色森冷,照得山林黝黑浓翠。
从陛下的屋子里出来,跟在萧衍身后的陆暻便先迈步往自己的马车上而去。
“陆大人怎么不进屋休息?”
最后出来的孟凡立在屋外,深黑色的衣服像与身后的夜空融为一体,“夜里寒凉,可别伤了风。”
“多谢孟大人关心。”陆暻笑意盈盈,“只是陆某天生不习惯与他人同床共枕,太过拘束,还不如马车上打坐一晚,清静心境。”
“难怪大人气质出尘,在下佩服。”孟凡这话似恭维,却又不像,听起来别别扭扭的,“以后有机会定当效仿一下。”
“大人客气。”陆暻的脸色倒也没什么变化,冲这二人行了礼,便自己去了。
“殿下。”
萧衍刚迈了一步,孟凡又跟上来,“您刚刚在陛下面前讲的,‘兵贵胜,不贵久’的道理,在下着实佩服!”
“孟大人这左右逢源的本事本王也佩服。”萧衍回答的毫不客气。
“您是陛下亲提拔的大学士,倘若连兵家睥睨纵横之术都不熟悉,只怕这个位置也坐不稳了。”
孟凡脸色一僵,勉强开口。
“晋王殿下说笑了……下官的确是……”
“本王给我们年轻的孟大人一个建议。”萧衍步子不停,往自己屋里而去,“您既然已经决定投靠陛下,就该一心一意,不要生出做贰臣的心思,以免将来万人唾骂。”
“殿下!”见萧衍说的明白,孟凡也不再遮掩,小步迈上去,压低声音。
“殿下您难道就没想过坐上那王位吗?下官可曾听说,先帝有留下遗诏,那名字可不是当今……”
“啪!”
鼻尖险些被萧衍甩上的门给夹下来,孟凡立在原地怔愣半晌,眸中神色一闪,最终转头而去。
屋内,萧衍并未在意孟凡是否离去,反而转头去看自己那已经躺在被窝里的人。
小泽今天睡的倒早,往日回来他都要闹腾好一会儿,又吃又喝的,难不成今天的泻药把他拉累了?
萧衍脸上有些淡淡的笑意,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准备把自己弟弟露出的脚丫塞回去。
果真还是个孩子,睡觉也不老实,梦里也要乱跑。
抓那脚前,萧衍先把自己的手暖了暖,然后温温柔柔的捏住……
他挑了挑眉。
一天不见,这小泽的脚怎么小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