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茗着杜鹃接过药瓶,觉得自己的回话有些可笑,她至今不习惯道家用语,回应香客时都不自在。她心念红尘,只觉得此处是人间囚笼,哪能潜心修行?
韦绍卿本还以为赐药之人是位鹤发年高、德高望重的老者,不想却是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妙龄女子。对方虽然粗布素服,不施粉黛,却仍掩饰不了精致的容貌和婀娜的身段,显然是一位世间少有的美人……
韦绍卿不是轻浮之辈,只是想不通这样的妙龄女子为何会忘尘弃世、遁入空门,于是微微有些愣住了。
杜鹃见他这副呆愣的样子,以为又是那些登徒浪子,便走上前把苏羽茗护在身后,微微愠怒地看着韦绍卿。
韦绍卿这才反映过来,对方是误会他了,连忙后退两步,作揖赔礼。
“在下失仪,请道长恕罪。”
“杜鹃,送客。”
苏羽茗不想与来人过多纠缠,便转过身去。
“韦公子,这边请。”
“哦、哦,道长,在下此次前来还受家父之托,请您到长兴为弊府做一场新宅乔迁的法事,这是请柬,请过目。”
出家人一般不念金银财帛之礼,但是对弘法扬名之事甚在意,韦老爷为官多年,深谙此道。如果自己搬出金银谢礼对方必然不接受,但不表谢意又甚失礼,于是便想出这个做法事的注意,实际是请对方到长兴扬名立万,一般佛道修行者皆不会拒绝。
但是苏羽茗连请柬都没有接。
她一个囚徒,自己都救赎不了,如何救赎别人?更何况对方只是不知她是被籍没入道的罪人,如果知道了,那岂不是后悔不跌?
“贫道……贫道道法不精,阁下如有法事需求,可自行与住持净恩法师商议。贫道告退了。”
说着苏羽茗转身就要走。
韦绍卿有些急了,以为是自己礼数不周,惹怒了她,连忙说道,“道长且慢,家父乃前关南道节度使,奉诏回京出任户部尚书,初到长兴贵地,不了解此处的风土人情,刚才如有冒犯,还请道长莫怪。”
户部尚书……那岂不是他的新上司?
苏羽茗回身,“试问……阁下可认识新任太府寺卿,叶、叶赐准,叶大人。”
这个名字,她已经两年多绝口不提,现在再提起,似是有些生硬和胆怯。
“原来道长认识叶大人!叶大人与家父同时奉诏回京,同佐陛下财政事务,因此接到诏书之时已互通书信,遥相拜会。只是离州路途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