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赐准白了他一眼,拿起旁边的茶杯轻啜一口,“我可不想与你攀亲,以免被御史台参一本结党营私。”
“不过”,喝了一口茶后,叶赐准继续说道,“与三王子忠其文德的交易,你确信不会被大业国的细作刺探到证据?里通外国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我们里通外国,那忠其文德何尝不是?现在他刚刚站稳脚跟,百废待兴,如果被大王子忠其文渊发现他收了熙和兴一百万两配合我们出兵做场戏,必然朝野震动,他身家性命难保。所以,毁灭证据这件事,他比我们还急。”
“这一百万两白银已经是熙和兴所有的家底了,此计若败,我们更难翻身。不过,既然是场戏,你何必再安排学诚去高句丽,徒增风险?”
“陛下生性多疑,必然会派人暗中监视我们,如果哪个环节做得不够,被猜疑就麻烦了。再说,忠其文德能为了一百万两里通外国,就证明不是什么诚信之辈,万一他在崇州尝到了甜头,改变主意真的挥师南下,那才是大麻烦。我们用忠其文渊这条线牵制住他,才是稳妥之策。”
听了这话叶赐准颔首不语,放下茶杯,起身打开窗户。
窗外雪花纷飞,飘飘洒洒地钻进了室内,他又想起了苏羽茗,不知凌云峰的河谷,是否已是白雪皑皑……
冬至前十日,高句丽退兵,崇州之围得解。
泓远帝龙颜大悦,论功行赏,首先就特赦了提供重要情报的熙和兴掌事人苏琦父子,准其迁回原籍,与家人团聚。其次拔擢薛淳樾转任户部,任从三品户部侍郎,成为钱粮国税的二把手,其在太府寺的职责,由太府寺卿叶赐准暂理,直至接替者到位。
在泓远帝的默许下,薛淳樾同时向仪安郡主和叶沁渝下聘,冬至之日,户部侍郎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绵延了将近半个长兴城,成为长兴的一大盛事。
户部侍郎府邸,灯火如昼,宾主尽欢,直至亥时,宴席才散。
叶赐准挡住了醉意沉沉的薛沛杒,给薛淳樾让出一条回后院的道路。
后院正中,是薛淳樾的住房和政堂,东边的畅春园,是仪安郡主的居所,西边的沁春园,是叶沁渝的居所。薛淳樾顶着祝太妃和襄王府的施压,硬是将正妻安排别室另居,也是仰仗泓远帝和曦王的默许,但背后承受的压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此时,没人再能帮他做决定,跨过前后院间隔的一座水榭建筑后,他必须选择往东走,还是往西走,或者,直接回自己的和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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