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现在这一步,还能回头么?他居然让自己把这个案子给停下来!浙江从上到下几套官府班子都已经烂完了,百姓在水深火热中挣扎,一看到他们那副饿的有些浮肿的面容,秦密都觉得心里跟针扎的一般难受。你朱一刀是皇上的亲信,可我却是张居正的门生,你不能给皇上丢脸,咱也同样不能给恩师丢脸!我是淳安知县,淳安的事情,只有我才清楚!
他深吸了一口气,提笔就刷刷地写了起来。不大会儿的功夫,一篇文章一蹴而就。吹了吹未干的墨迹,他把纸轻轻地放在了案上:“这位兄弟,你拿着去向朱千户复命吧!我乃朝廷命官,朝廷让我来是为了改稻为桑的,是让我掌握淳安的大局的!何进贤这个人不倒,浙江官场不整肃,改稻为桑就只能是句空话!他们可以今年以三十石一亩的价格买田,明年就可以以一九成的规矩来收租,百姓缴不上租,就会没有地种,没有饭吃!换汤不换药!现在改稻为桑的关键,不在于大户以多少石粮食买田,而是不能让他们借此逼死了百姓,逼反了百姓!就算改稻为桑今年成了,百姓今年不反,明年不反,后面必反!到时候谁的脑袋也不够去顶罪的!”
那锦衣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收起回信,转身就离开了牢房。
何进贤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依旧面无血色的于新武,半天都没有说话.这个书生的身体还真是够呛,居然气成了这幅模样,看来对付这种人就得用这种招.他不好色不好贪也不好别的,但只要他好名,就好对付!
于新武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鄙夷和面容的冷漠.自己两次都是被眼前的这个人所阴,就算他是按察使兼巡抚又怎么样!到底还是文人风骨,却把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跟朋友这句话忘得一干二净.
“该说的我都说了,”何进贤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你也是为了大局,咱们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想更好地领会内阁的意思,更好地把改稻为桑给贯彻下去。虽说咱们政见不同,但如今这种时候,还是要以国事为重的。淳安和建德那边明天只能让你带病服劳了,不过我已经请了郎中,陪你一路去。事情要做,身体还是自己的嘛!”
“我会去的。不过我不需要什么郎中。”于新武低下头轻轻地吹着杯子里的热茶水,再不看何进贤一眼。
何进贤看他这幅模样,又有些担心起来,再次劝道:“于府台,就算是有天大的困难,也不能耽误改稻为桑的国策啊!淳安建德是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年把桑苗给插下去的!”
“以改兼振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