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君君谢谢你,在最后离开的时候,让母亲她答应送我去上大学。君君在学校里还会继续努力,君君一定让姥姥帮忙挣来的大学不被浪费掉。姥姥,今天君君给你买的火纸不多,君君一个人提不动,就买了这么多。”
“等将来、等君君大学毕业后,等将来有一天,君君一定每年都回来看您。君君到时候努力攒钱,自己开着车子,什么时候想念姥姥,君君就自己开车回来。到时候,君君会在车的后备箱里,给您带很多很多好东西,给姥姥烧上世界上最多最多的纸钱,让姥姥成为天堂里那个最富有最富有、比财神爷都要富有的老婆婆。君君要让姥姥成为天堂里最幸福的那个老太婆?姥姥,您说好不好,您说好不好?”
耳边一阵风略过耳边,仿佛外婆在呢喃回应我。
我眼泪止不住地跟着往下掉,鼻孔跟着鼻腔一起堵塞掉。
我抽了抽鼻子,努力汲取空气,抹了抹鼻涕。
我把拍打好的那一叠火纸,揭开4张,错落开来,中间一折,成扇形一叠。4张一折,叠出被烧时需要的那种扇形的花样,压在自己膝盖下。
突然,耳边风声骤紧,引来一阵狂风肆虐,把我膝盖没能压住的折叠好的草纸吹得四处飞旋。
我想去追去抓,却又怕起身后会被风夺走膝盖下压住的部分。
风越来越大,我眼睁睁看着黄色的草纸远去,却无能为力。
“老天爷,求您了,您别吹了。”
风声依旧。没有办法,我整个人趴在胸前的草纸上,我用身体最大的面积去压在上面,不想让它们被风全部吹飞刮散。
那个时候的我,一身红色羽绒服,散着头发,就那么趴在那处池塘的角落里,压在火纸堆上,呜咽抽泣。
“姥姥,君君真没用,君君真没用,连要送给姥姥的东西都保护不好,君君真没用,姥姥,君君真没用——”
冬风如刀割,划过我的手背,吹走一张张的火纸,送来一刀子一刀子的无助感。
我就那么爬在上面,突然放声大哭。
什么时候,池塘边我的行李旁边站了个人影,我全然不知。
风似乎没有那么大了。一叠火纸,被送回到了我我的眼前,那叠黄色的火纸,被一双大手紧紧按住。
一袭身影,就那么出现在我身侧。
我缓缓抬头,狼狈的双眼依然模糊,却能清晰辨别出,是他。
他缓缓跪下压住火纸。朝着我,伸出一只白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