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6年,夏。
“院长,您还是再接受一次靶向治疗吧。”中年男人神色复杂的望着研究室中央的老人,最终还是忍不住出言劝阻。
老人眼中神采奕奕,声音却气若游丝,“不...不用......我要给这朵花取个名字。”
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和一副皮囊的老人两腿支开,身穿白衣的护理人员在背后托着他的背。他坐在一个透明花房前,花房中有两棵树,树上开着纯白色的花,隐隐约约有绿色的树叶从白花瓣的缝隙中钻出来。
“太漂亮了......可惜培养了这么多代,还是不够白...不够完美啊...”老人长吸一口气,试图偏过头看背后的小护士,“小刘,你说是吧。”
小护士脸带担忧,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张爷爷,很漂亮了啊。”
“好...你都说漂亮了,那我给它起个漂亮的名字吧。”
“纯白如雪,纷飞如蝶,远看是云,近看成絮...”老人又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叫它...大白花吧...”
中年男子老实巴交地说,“院长,这个名字真难听。”
老人双目渐渐浑浊,将死的躯体分泌出的肾上腺素在这一下午已经消耗殆尽。他渐渐低下了头,破旧的躯体在用最后的能量进行呼吸,可呼吸声细不可闻。
中年男人静静地站在老人身后,他的不远处,是密密麻麻飞舞的白色花瓣。白色花瓣无忧无虑地在飞舞,对创造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它们命名毫不知情...也本不该知情。
老人动了动手指,小护士会心蹲下身子,偏过头去,尽力凑近老人的嘴,这样可以听得清楚一些老人的遗言。
夕阳透过实验室一整面薄暮墙透射下来,飞舞的花和老人浑浊的眼睛都被渲染成了金色。他唇齿微张,想闭上眼睛,却无论如何也合不上双眼。小护士凑在他的嘴前,屏住了呼吸。
老人颤颤巍巍,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南...极...花。”
......
3015年,夏。
南京花不一定生长在南都,但是南都的确有很多的南京花。
六月初正是南京花盛开的季节,道路两旁整整齐齐的南京花树整整齐齐地盛开了大片大片的南京花,郁郁葱葱,接枝成云。
每棵树下都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军服英姿飒爽的士兵,任凭南京花瓣飘落到领口也纹丝不动。过往的行人偶尔瞟一眼路边,脚步匆匆地往城市中心汇聚,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