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视线交汇时我心里莫名有些窘迫,立刻移了视线去看桌面。就见那只葱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放下白瓷杯,“你可还有什么亲人?”
这个问题在我看来挺多余。我自小被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带大,他们就是我的亲人。但前些年离开的几位师兄师姐我也不大清楚究竟在哪,留下的几位师兄师姐和师父都被人抓走了。我没有家了,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亲人。
可我仍然仔细想了想,小心翼翼问他:“能送我去金陵吗?”和我关系最要好的夕颜师姐前些年在来信中,似乎提及她嫁进了金陵城最富贵的人家。
听我说要去金陵,他皱眉,脸色也不太好,似乎想起什么糟糕的记忆,冷着声音回我:“我的船不过金陵。”
我垂着头沉默一会儿,“我不知道能去哪了。”
“那便留下罢,随我去王都。”
这话令我心头震动,有些惊讶地望向他,却见他眉目间含着温柔浅笑,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然后我听见他说:“才想起你还欠着我一条命的恩情,就这样把你送走太便宜你了。”
“……”
我觉得他有病,感情刚刚想把我送走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我还觉得我太蠢了,刚才竟然会因为他说要带着我而感动,我脸好疼!
在心里默默扎他小人的同时,我问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纪,如不介意,可以唤我纪公子。”
“好吧,纪公子。”我看着他,很认真的对他讲:“人们常说,一报还一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欠你的恩情还你的。”
他没什么反应,只摇着折扇笑看我,“好,我等着。”
其实那个笑有些意味深长,但我脑子不够用,看不懂也猜不透,最后越想越觉得他可能看我是女娇娥,又无依无靠,所以只笑笑不置可否。
我有点恼,但我不能发作,只能保持围笑。
此时,似乎是家丁模样的人急急忙忙冲过来向他禀告,说发现有好几条不明船只在向我们这一艘接近,看着像是出海打渔的渔船。
“这一带海寇正闹得猖獗,经常会伪装成渔船混淆视听,不可掉以轻心。”他仍旧一副风轻云淡模样。
“是。属下这便吩咐下去,整船戒严。”
说完就又急匆匆走掉。
这期间我视线一直黏在那个家丁的腰带上。哦,并不是我对此人有什么特殊想法,而是那条腰带看着着实眼熟,但我一时间就是想不起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