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横飞,断枝遍地,不远处一颗被罡风拦腰吹折的小松树,茂密针叶间,一颗微形摄像头隐藏在其中,正对着刚刚几个人说话的地方凝视着。
帝陵山东西南北辐射至少有五、六公里,镇高峰只是其中最高的主峰,此时此刻,帝陵山西南角,一处修葺的精致典雅的公园别墅内,赵环山像见到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一样,拉着宇成龙的胳膊,四处观赏。
“怎么样,姜司令,我印象中您好像是第一次来我的别院,刚刚屋子里实在憋得慌,现在出来透透气,顺便观赏观赏我院子里养得花花草草吧。”
“御景别院。”宇成龙轻哼一声,“你这名字起得倒是磅礴大气得很,看得出来,赵董事长志向非同小可啊。”
赵环山连连笑道:“说是我的别院,哪里是我的产业啊,这整个帝陵山,哪一寸土地不是国家的?就是这院子,也是市府看在我赵家这么多年,对南州的经济贡献,赏给我来养老罢了。”
宇成龙斜眼看着他:“怎么?心里觉得不痛快?”
赵环山摆手:“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赵家能在南州屹立上千年,就是因为把这句话吃得透透的,姜司令,一句不痛快,不是我赵某人处事为人的风格。”
宇成龙这才微微笑了笑:“赵老爷子就是识实务,要不怎么会四面八方都能吃得开。”
他刚才被穆三平用罡风送到这里来,其实是一早就和穆三平私底下交待好的,万事留一手,总不会丢了性命。
只是之前情势过于危急,说是被穆三平送过来,其实是逃过来的,现在都没有来得及整理仪容,脸上风尘仆仆的,头发也凌乱得很。
这时当然没有什么兴致跟赵环山游花赏石,让赵环山带着找了一处喝茶的地方坐了下来。
赵环山照例把他带到那小泉瀑布旁的悬空巨石凉亭上,宇成龙酌了一口赵环山亲自泡的龙井,淡淡道:“我曾经说过,世间再无姜化宇,只有宇成龙,赵总就不要称呼我姜司令了。”
赵环山笑了笑,说:“好的宇司令,在赵某人看来,名讳只是一个代称而已,在赵某心里,宇司令永远是个视兄弟为骨血的姜化宇。”
赵环山说着,眯着眼缝瞄着面前端坐的宇成龙,满脸褶皱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相较于刚刚镇高峰上畅谈人类命运以及未来社会格局的几个人,眼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耐人寻味。
赵环山低头也品了品自己泡的龙井,身旁的瀑布流水哗哗,将半壁悬崖打磨得如同镜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