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忙接过,拿来一个帐本,蹲下身道:“这位爷,这奴婢名叫‘草穗’。我们需要留下买主的姓名地址,请您说一下我来填写。”
冷羿望向董师爷。董师爷便说了,那兵士有些吃惊,朝廷官员有朝廷配备的仆从,很少买官奴为奴的。不过也不奇怪,毕竟这地处偏远。什么怪事都有。
那兵士提笔写了,然后拿了一个麻绳串成的木制的胸牌填写好买主的姓名,给草穗戴在脖子上,上面是服刑地官军的出售专用烙印,背面是这个女仆的名字、性别和年龄等情况。这玩艺是证明这奴婢是正规渠道购买的,而不是私自逃走的。
卓巧娘已经把油纸伞收了,放在地上,两手提着裙摆,快步上了高台,顾不得草穗身上的肮脏,要搀扶她起来。,
草穗躺在地上,已经听见了刚才的话,感激地望着卓巧娘,孱弱的声音道:“多谢奶奶”她想起身,可是,身子却如千斤之重,根本起不来。
卓巧娘顾不得她身上又脏又臭,一手托着她后背,一手托着她腿弯,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慢慢走下台子,卓巧娘的力气并不算大,她都能这样把这女孩抱下来。可见这女子是何等的瘦小。
冷羿等她过来,伸手在草穗额头一探,着手滚烫,看她眼睛,散乱失神,嘴唇紫绀龟裂得跟七月干旱的稻田。皱眉道:“她病得很重,得赶紧送去看郎中。”
台上那兵士忙道:“这位大爷,前面两条街就有一家医馆。”
冷羿谢过,卓巧娘已经抱着草穗往前快步走去。冷羿和董师爷后面跟着,因为是女孩子,冷羿也不好接手抱着。走了没有一条街,卓巧娘已经累得钗横鬓乱,气喘吁吁。草穗虽然体轻,但到底还是有几十斤重的,时候一长,就吃不消了。
“我来吧!”冷羿伸手接过。草穗身上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穿的衣服也是黑漆漆的,加上鞭伤,混杂着血腥味,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冷羿却也顾不得,快步如飞,抱着她很快就到了那医馆。
一个老郎中让他们把草穗放在床上,检查伤势并诊脉望舌之后,沉声道:“病患身上的皮鞭外伤倒不太要紧只是这病,周身滚烫如火,息满唇焦,面垢齿燥,脉数、关上弦硬而实,舌红、苔干黄少津。这是现在肝肺积热,心火燔灼,同时,阳明腑积不通,三焦壅闭导致。实属危症。老朽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这个需得跟你们说清楚!”
卓巧娘眼眶都红了,点头道:“但愿她是个有造化的孩子。”
“她这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