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看着他的车灯越来越远,那抹光亮最后泯灭在拐角,有阵风吹来,她捏着衣角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不该收下这件带着余温的外套,还有连句谢谢也没来得及说。
“宋医生。”周汾哒哒哒跑过来:“你回来了。”
宋湘恩了一声,又问起周舟回家了吗?周汾说她医院来电话回去做手术去了,俩人没在这个话题上延展,周汾路过垃圾桶顺手就把烟盒打火机丢了,吃了一半的饼干折进塑料口袋里,平平的一个褶,再用小夹子把封口夹住丢进口袋里,准备忙完再吃。下台阶的时候,楼梯的感应灯没亮,宋湘在一片深沉的黑暗里,无意识的用左手摸了摸右手的手腕,那处的热,散了。
“这里的感应灯有点不太灵敏。”周汾嘟囔道:“赶明儿能不能跟赵队申请,换成长白灯。”
“可以,等案子结束,就装。”宋湘踩下最后一节阶梯。
俩人熬了个大夜,才把所有检测数据弄出来,密密麻麻的一排分析表几乎要淹没并不宽敞的办公桌,提样器具摆了一排排的一地,整个屋子都蔓延着浓厚的消毒水和化学药剂的味道,胡润清一脸颓然的推开门,这味儿让他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再穿过小门进实验室,周汾眼镜歪倒,大半个身子吊在椅子上,眼下一片乌青,椅脚摆上一摞高高的速溶咖啡空罐子,几乎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宋湘面色如常,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输入数据,长发随意挽上去,扎成一个小小的揪,上头还插着一只没开盖的笔,胡润清当即感叹啧了一声,心想宋湘果然心理素质体力都好太多,只待宋湘听见响动抬头,胡润清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看见她眼下乌青,凤眼红的不行,却还眨了眨,眼角洇开一片湿润。
不知道是不是咖啡喝太多,宋湘说话的时候嗓子哑得要命,虚虚抬手向着胡润清打招呼:“胡队。”
“你们俩这凄风苦雨的状态,熬了大夜吗?”胡润清自顾自拖了一张椅子坐下。
他脸色比屋子里的俩人还要差,眼下乌青一层又一层,下巴的胡茬冒出头,衣服上粘上的脏污还是前几天跑现场留下来的,忙的连回家洗个澡的时间都空不出来,稍有空闲的时间都在办公桌上趴着睡觉了。
“你们才回来?”宋湘又转回头,手指没停。
周汾从椅子来,垂垂矣抬手,指尖发颤,看见胡润清的脸,十分艰难的把整个身子都从椅背上起来,拨开桌子上的层层资料,挪出一块空位,从抽屉里掏出一罐速溶咖啡,摆在胡润清面前:“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