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柳雯其实是不太来这种地方的。
一般而言，除了星级酒店与特色餐厅，她很少会在外面吃饭。
大概是为了迁就李旺与招娣，不让他俩感到尴尬，才特意选这普普通通的地方。
对于这点，李旺心中也明白。
但是再怎么不来这种地方，对流程不熟悉，也不至于选双人位吧？
明明四人位还有很多啊！
可惜柳雯丝毫没有改换座位的意思，而是亲亲热热与招娣坐下。
于是乎，李旺只能很委屈地与别人拼桌，看着柳雯与招娣优雅地坐在靠着明亮窗口的位置有说有笑。
两个小妮子也不知道聊起了什么，笑得招娣满面羞红，还时不时转过头来，瞟李旺一眼。
搞的他整个人就很郁闷，活脱脱像动物园被观赏的猴子一样。
说的什么，我也好想听啊！
就连柳雯，怎么也笑得眼睛弯弯，身子前俯后仰，完全没有以前大家闺秀的风范？
“请问这里可以坐吗？”
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拉开对面的椅子，微笑着看向李旺。
他的动作很干练，没有一丝多余。
“哦，可以可以，您请坐。”李旺自然不能说什么。
“李先生，好像被伙伴抛弃了？”那年轻男人笑道。
“是啊，诶？你怎么知道我姓李？”李旺错愕回头。
年轻男人一张方字脸，粗眉毛，眼神明亮，样貌属于电视上那种老干部式的正面角色。
“哦，先自我介绍一下。”年轻男子盯着李旺，缓缓道：
“大中华区域特殊力量安全委员会，下属华东联络部，d级联络员，赵旭明。”
李旺“……”
‘金苹果’手机被迅速掏出，120拨打成功，“喂，医院吗？这里有个傻子，对，可能有精神疾病……”
赵旭明脸上立刻浮现出尴尬之色。
他同样拿起手机，轻轻按下什么。
然后，李旺的手机瞬间失去信号。
“事实上，您是我的第一个客户，所以我希望您尽力配合，当然，我也会尽力配合您的需要。”
赵旭明擦擦头上泌出的细小汗珠，李旺这才发现，眼前之人似乎比自己还要紧张一些？
局促不安的人，反倒容易让对方生出帮助之心，加上他之前屏蔽信号的仪器，倒是让李旺有些将信将疑了。
不过他今天才通过特招，档案这么快就上报国家了？
李旺不知道的是，对于特殊能力者的出现，国家一向十分重视，要不是赵旭明第一次独自工作，经验不足，甚至下午就应该签署完协议。
“那个，你说的‘客户’是什么意思？”李旺决定先与他交流一会。
“简单地说……”
赵旭明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就是我的业……业绩。”
就像跑保险的要卖业绩，他们干联络员的，也要冲业绩。
殊途同归嘛。
李旺深吸一口气，想尽力平缓自己要打人的冲动。
“你们不是什么大中华特殊部门吗？”
“这个……国家经费也不多，为了提高各个联络员的积极性……”
赵旭明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懂了。”李旺点点头，“那你找我干什么？”
“哦，是这样。”
谈起本职工作，赵旭明总算是有了些公事公办的意味。
“我们呢，简称大力部门……你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我啊，大中华特殊力量……很正规的，也属于半个国企好嘛……”
“每个大中华地区的异能者，都会获得国家承认的编号，同时，有战时响应国家号召、不为外国势力服务的义务……嗨，说白了，只要不打三战，其实就对你们没什么影响。”
“权利方面，未经过考核的异能者，可以进入‘大力’组织，成为外围的组织成员，享受一些津贴，也可以不参加，选择成为社会闲散人员。对此，我们不会做出特殊要求。”
“诶，加入‘大力’是不是就算公务员了？”
李旺忽地两眼放光，兴奋问道。
老院长天天念叨让李旺去考个公务员，这眼前唾手可得的机会……
“嗯……差不多吧。”赵旭明听他有些意思，兴奋道，“怎么，你有兴趣？”
招揽异能者可是给奖金的，他们这些最底层的联络员，最喜欢李旺这样主动倒贴的异能者。
‘呜呜呜，我是不是好事做多了？’赵旭明心中兴奋想着。
“有合同吗？一月工资多少？学生可以参加吗？耽不耽误学业……”
两人密切交谈一阵，互相露出达成协议般的笑容。
“外围成员的话，可以登录内部论坛，接取一些通过关系的雇主发布的、不影响社会安全的任务……”
李旺读着递来的需知事项，心中了然。
简单些说，‘大力’分为两种成员，一种是类似于散人的‘外围成员’，一种则是正儿八经，差不多等于加入军队那种性质的成员，李旺还要上学，自然别无选择，只能成为外围成员。
至于合同，则是完全没有，用赵旭明的话来说，你就是有合同难道还能告我们去？
法院不得把你当傻子轰出来。
李旺深以为然。
“行啦，那你的编号就是9527，暂时先给你个手机用来联络我，一些简单资料也在上面。正式的联络腕表还需要我回去注册才能领取，以后，我就是你的直接联络人了。”
赵旭明开心地伸出手掌，“很高兴认识你，李先生。”
“嗯，很高兴认识你。”
李旺也伸出手，两人友好相握。
“嘿，嘿嘿。”
看着赵旭明喜气洋洋离去的背影，李旺呆呆傻笑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这么说，我以后就算是公务员了？”
他可以想象到，回了善济，老院长那惊喜的表情。
他取过赵旭明给自己留下的黑色手机——属于功能机那种。
拇指长按开机键，开机动画却缓慢得要死。
“小李子，走吧。”
柳雯吃过晚餐，终于肯搭理李旺一下，眼睛闪亮亮的，满是那种……怎么说呢，被抛弃的中年妇女成功报复渣男的表情？
“走啦，李哥哥。”
招娣也站起身来，但她不像柳雯那样只吃了个八分饱，而是小肚子滚圆，看李旺的目光投来，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还没吃呢……”
李旺心疼地摸了摸肚子，他与赵旭明相谈甚欢，竟没注意时间流逝。
自助餐厅的用餐时间，可是有限制的两个小时！
在与服务员据理力争后，李旺还是放弃了要回自己那份钱的想法。
因为王八八这孙子……竟然吃光了好大一块蛋糕的奶油！
我说呢，怎么一进餐厅，人就不见了！
此时，王八八也略显羞涩地朝李旺笑笑，抖了抖身上沾着的奶油。
“那什么，回去给我洗个澡啊……”
“唉。”
三人一鸟，无奈走出餐厅，迎着腾出云层的清辉月光，朝宿舍楼走去。
而李旺的裤兜，传来一阵震动之音。
取出一看，原来是赵旭明给他留下的黑色功能机终于开机成功。
小小的屏幕上，赫然出现几个大字。
“欢迎加入‘菜市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