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是个欺软怕硬的,早被陆宥真打得没了脾气,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他说:“这契书是一个老太婆给我的,我不认识她,那天她突然来我家,说要给我介绍房媳妇,然后就把这个给我了,还告诉我这里的地址。”
“她还说了什么?”陆宥真问。
张三回想了一下,说:“她就说这女人……不,这位夫人(他指了玉柳)是娼……风尘出身,被人养在这里的,我拿着契书过来领人,就是官府都不能拿我怎么样。”
他瞧着众人面色阴沉,不敢吞吞吐吐,继续说道:“那人还给了我一锭银子,叫我过来以后一定要大声嚷嚷,叫周围的人都来听听,我才在门外大喊的。”
“那人到底是谁?”二老爷忍不住揪起张三的衣领怒吼道。
“我不知道,老爷,我真的不认识啊。”张三苦着脸求饶。
“二叔,你先冷静一下,”苏溪还是第一次见她二叔发火,往日二叔总是躲在二婶身后,要么就是扮个和事佬,她分开二老爷和张三后,问张三:“那人有什么特征你总知道吧。”
“知道知道,”张三赶忙点头,“那人年纪挺大的,满脸皱纹,涂了好厚的一层粉都遮不住,身材微胖,穿着倒是不错,像哪个大户人家的老妈子,手上戴着一枚碧绿的戒指。”
苏溪还在想这人是谁,苏二老爷已经脸色煞白地倒退了两步,显然心中有了答案。
“二叔是想到什么了?”苏溪问他。
“没,没有,”二老爷矢口否认,他不敢看苏溪就把头一转,谁知和玉柳撞了个对眼儿,看着玉柳脸上的伤,想着阿帛身上的紫青,二老爷心中愧疚难挡。
思量许久,他对陆宥真说:“侄女婿,麻烦你将这张三交往官府,就说他入室抢劫,我要带玉柳和孩子们回苏家。”
二老爷神色坚定,以前玉柳说不爱拘束,他便将她养在这三七胡同里,在这里,二老爷才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女主人爱慕他,孩子们仰慕他,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可现在,事情已经泄露,王氏不会放过玉柳他们的,带回苏府,他才能名正言顺保护玉柳和两个孩子。
此刻,他的坚定不容置疑。
陆宥真和苏溪带着张三去了衙门,玉柳收拾了几件随身物品带着两个孩子跟二老爷回苏家。
松鹤堂里,老太太刚用过晚膳,准备在房里走两步消了食就睡的。二老爷急匆匆闯进来,一来就“扑通”一声跪在坚硬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