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点点头,连忙吩咐侍从斟茶,才将目光转向我。
这回他的目光倒不烦躁了,而变得复杂幽深,目光游离在秦杨舒和朝服男子的脸上,神色不明。
屋里一时有些沉默。
我傻愣愣地站在屋子正中,四周坐着各怀心事的主事们。
他们一个个面上波澜不惊地饮茶吹气,好似这是一场品茶会一般,一口饮下去还煞有介事地咂咂嘴。
其实我倒也不是渴,只觉得他们都坐着,唯独我冒尖,很不舒服。
“嗯...茶也吃的差不离了,犬子的事儿怎么说啊?”
朝服男子放下茶盏,身子很是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高高隆起的肚子尤为突出,双手懒散地放在把手边,曲起食指不疾不徐地敲打着。
我皱着眉,心里暗暗对上了号,原来这人就是冯诞父亲,朝廷新贵——冯远洋。
祭酒又看了我一眼,偷偷打量了眼面色淡然的秦杨舒,思量着开口:“这事儿...相关责任人是不能放过的...”
“诶?这茶怎么凉了?”
座下人虽都波澜不惊地饮着茶,可都竖着耳朵听他二人对话呢,秦杨舒却好似没听到般骤然出声打断了祭酒的话。
冯远洋看着秦杨舒,不悦地皱了眉头。
“怎么回事,”秦杨舒唤了侍从进来,有些跋扈道:“这茶怎么盛了这样一会便凉了,你给我选的是什么茶盏?”
侍从瑟缩着,一味地躬身认错。
“好了好了,秦博士,这茶水凉了,换一盏就是,何必动了火气。”
祭酒连忙出来打圆场,挥挥手,要那侍从先下去。
侍从如蒙大赦,正要退去,秦杨舒却不肯。
“大人这样说老身却不认同,这破茶盏放的茶水凉了,怎的就不怪了?”
“秦博士莫要不讲理,这茶水凉了与茶盏有何关系,不过是天气渐冷,茶水自己凉了的缘故,何故怪茶盏?”
秦杨舒不说话了,只斜着眼看祭酒一脸尴尬的神色。
想来祭酒也反应过来,秦杨舒是在借此表达,冯诞犯的错事与我何干,何来想关责任人一说?
可冯远洋却不干了,不悦地看着祭酒,眼神十分不满。
祭酒急的额头出了密麻麻地一层汗,转而将目光投向堂下跪着的女子。
“先把李予带上来吧。”
这个名听着甚是耳熟,我正在回想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时,那名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