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当然是以男人居多。女人若在茶馆里能说上几句,多不是拿着竹板,而是抱了把琵琶。
讲得更直白些,女人一般是在卖唱。
但苏锦音有心去寻,便也能找到那么一两个例外。
虽是抱着琵琶,却仍是在说书,而不是在唱曲的女子,因为家中兄弟在兵营里,所以说的那对战场面,均是精彩纷纶,叫人直觉身临其境。
美景路过一次,只听了半段就挪不开脚步。她在郑氏面前当差这么多年,头一次误了事情。郑氏责问下来,便对这位兄弟“正好”在自家儿子麾下的那个说书女先生有了兴趣。
单独包了对方在雅间,郑氏对这屏风间隔的规矩半点不觉得多余。她虽然想听对方说书,却并非欣赏说书先生这个人,而是在意此人口中与她儿子相关的只言片语。
屏风内,两人,一琴。
娓娓道来的是说书先生,抚琴的却是苏锦音。
这般煞费苦心引了郑氏过来,苏锦音是为了不引起郑氏的排斥之心。她既下了决心替郑氏疗心,便会去选择更有效的方式。
郑氏的暴躁,自苏锦音记事以来就有。再加上外祖家过去有过的荣宠,苏锦音就怀疑郑氏是从小到大就被惯出了暴戾的性情。这与李萧然的遇一些事后心理大变有所不同。
所以,苏锦音这次选的尽是些平心静气的曲子。受这种柔缓的曲调影响,说书先生的声音都不变得不那么抑扬顿挫。
连弹了三天,苏锦音在每日请安的时候,都会特别留心郑氏的神情。只是,也不知道是观察不够入微还是琴技不到家的缘故,苏锦音始终觉得郑氏毫无好转的迹象。
这种焦虑被两个贴身丫鬟都收入眼底。
止薇终于得了些消息,急匆匆就来禀:“小姐,奴婢想,夫人这些日子应当食欲是很不错的。因为奴婢听厨房里的人说,近些日子的采买简直比过去半个月还要多。奴婢又有意留意了一下,那些采买的食材并没有多少甜味为重的。不是老爷、不是小姐,那么府上加餐的主子,摁肯定就是夫人了。”
止薇这猜测有理有据,苏锦音觉得自己若来推断厨房采买增加之事,应当也会是这个结论。只不过,她仔细回忆请安时郑氏的脸色,始终有种自己漏了什么的感觉。
她蹙了眉在想,止薇就瞧得忐忑。
窥探了一会主子的神情,止薇就主动认错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妄加猜测。”
“你应当没有猜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