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城门的守卫处,一匹马由远及近地直冲进来。守卫的士卒们原想去挡,可看清楚马上的人时,立刻退散开来。
那马车的人进城门口,在青色油纸伞的男子面前利落下马。
他对男子点头殷切道:“二哥,你来了。人我已经安置在三十里地外营内了。你去接人的时候,务必要保持你一贯的好脾气和好忍耐。”
说话的男子一身甲胄未脱,脸上隐有疲惫之色。但即使是这般倦容疲态下,他那双桃花眼中仍有熠熠光芒,仿佛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在等待他去做。
秦子初也是这样想的。他见弟弟秦子言一路风尘,却神色中又似乎饱含期待,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子言,你不准备回去歇息吗?”
说话间,秦子初把伞放到了秦子言的头顶。
秦子言却是摇了摇头,直接又翻身上马,道:“我还有个人要去见。二哥不必担心我。”
说完之后,他就一夹马腹,疾驰而去了。
二皇子秦子初的侍卫上前请示:“殿下,三殿下似是孤身一人,需要属下跟去保护吗?”
秦子初想起弟弟方才的倦色,确实有些担心。但他终究不是个十分热络的性情,想想如今是在京中,又不是战场,不必这般处处小心。他便答道:“不必。我们出城去吧。”
继续握着自己的青色油纸伞走回马车之中,秦子初看着那伞心中呼又起了些懊恼。
派人跟去多有不便,但应该把伞给子言的。
秦子初忘记了给,秦子言其实也不一定会收。
但若是有这般青色油纸伞在手中,秦子言接下来的失望或许不会这般明显。
他策马而去的方向,正是户部尚书府苏家。
拉着缰绳在苏家的门口站定,秦子言看向那府门口的剪纸灯笼。虽然佳人的身影未能立刻见到,但他却能想到那女子温柔地坐在桌边描画灯笼的模样。
在边关的时候,秦子言除却想那些兵马之事,剩下的时间,都是在想那句信上所言了。
不如怜取眼前人。
前一世,她看了那戏,想了这词,就愿意嫁给自己了。
今生,她也这样想吗?
今生,他不会再让她做个委屈的姬妾。他要堂堂正正迎娶她做自己的皇子妃。
秦子言知道苏锦音是误会了,误会那戏是自己皇叔准备的。所以,他存了私心,以提前送那遗落在异国他乡的五皇弟为由,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地赶回了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