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说话可不是现在这样。哎,六丫头,这样吧,我也装累了,咱们就别再做那些表面功夫了,真用不着这么拘谨!”说完他又狠狠一敲砚台,丢了笔,赤脚走过来。
如雪,哪个如雪呀……她可不认识啊,这人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在先生面前揭自己的短!真是跟……跟六皇子一样讨厌!
宋琰声一脸惊疑,皱起了包子脸,看着这方先生踱过来靠近,便皱起一脸“啊你不要过来啊”的表情,一边下意识将背部往椅子后面靠去。
“我问你,现在有这样一桩公案。有个无聊之人,在瓶子里养了一只小鹅,这鹅呢渐渐长大了,出不来了。如果不把瓶子打碎,也不损伤这只鹅,你有什么法子让这鹅从瓶子里出来呢?”他几步在她面前站定,眼神如炬,不容拒绝地逼问道。
这个问题实在新颖有趣,连宋梅衡和端珣都不由凝神。瓶子……既是不能打碎的,这鹅呢,自然是出不来的。这如何能两全?
她想了片刻,忽然有所悟,便抬头看向前头案边的端珣,叫了一声:“哎,六皇子。”
“嗯?”端珣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收回轻扣桌案的手指偏头看过来,正对上宋琰声那双清湛莹莹的眼睛,他心念一动,只这一瞬他便恍然,不觉凤目中带了一丝灼灼笑意。随后,宋梅衡也轻笑一声望向她。
她才懒得跟这厚脸皮的六皇子笑呢,便转头看向方先生,弯起眼睛笑眯眯地:“看,现在两只鹅不是出来了吗?先生既已说了是一‘无聊之人’,那我们可不能被这个问题给困住了。”
方鸣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稍稍退后了一步,似乎在好好打量她。这丫头梳着花包头,垂着刘海,大眼睛清亮又黠慧,只看着那双眼睛,他就知道,这丫头是个难得的慧根。
他不由心花怒放,恨不能为着发现这个明珠而仰天长笑,他满意极了,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真是后生可畏呀。”说罢他亮着眼睛,看看端珣又看看她,走到桌案边,顷刻间有了个主意,抚掌笑道:“宋六姑娘,我们有缘,今儿我便送你一个小字,叫‘如冰’可好?”
“如冰?”她心下默默地念了一声,怎么跟刚刚那个坑她的“如雪”差不多呢。
“先生厚爱。阿好,方先生既然送了你小字,以后你便是他的学生了。还不赶紧拜谢了先生。”宋梅衡含笑将她拉下来,深深地弯腰行了大礼。
“无妨无妨,我不讲究这些礼仪。”方鸣满意得很,看向身侧问道:“如雪,你看如何,跟你可配?我觉得这字取得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