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完了,她便收了簪子,伸手一拍衣服上的灰尘,仰起头倨傲道:“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你们管不了,不如好好呆在自家安乐窝里。”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冲,还是个姑娘家的?南地的姑娘都是你这样吗?”宋乙皱皱眉,显然是大开眼界。
“我怎么说话的,你爱听不听!”
“你……”
宋琰声扶额,转头看向这口齿不饶人的姑娘,几番打量下来,她心里有了些想法。
“我听你口音,想来也在金陵住过一些日子了。看你形容举止,也是富贵人家出身,若不是在家乡遭遇了什么,那不然就是离家出走的。不过我看你,两种可能性都有一些。”
“你可是褚家的人?”
她这样推断也是有依据的,要说起南地,就不得不提南地豪强褚家。褚家世代皇商,前世里她记得先帝的一位宠妃便是出自他家。只是到了明德年间,褚家因贿赂及走贩私盐被上告获罪,全家连累,抄没家产,现如今已经只剩一个空壳子在了。
若是曾经的褚家,那她那出自皇宫内的翡翠就说得通了。
听她一说,这姑娘却是瞪大了眼,宋琰声便知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褚家人怎地流转到了金陵?”现下倒是宋乙愣了,“圣上仁德,当年也不曾祸及下一代,你们仍旧是可以从商经营老本行来维系生活的,怎么背井离乡来了这里?”
褚家姑娘披散着头发,穿着半旧的南客装束,咬住嘴唇没了方才的气势。宋琰声看着她犟着不曾低头,想来也是颇有骨气的,南地人多是坚毅,如果不是在家乡生活不来,又怎会流沛在此?
“我娘跟我说,这世事无常,今日烈火烹油,明日可能就衣衫褴褛。哼,可不是嘛。东风压了西风,自然会有人取代我们褚家的地位。”
“他们排挤你们?”宋乙一想也对,再是富贵,一夕之间获罪抄家,也是墙倒众人推了。
“我家曾是盐运发家,我本来也跟着大哥运贩些私盐来持续生活。只是南地再也呆不住了,我们便一路北上,一边琢磨着做些小生意赚些盘缠。”
“只是如今盐商势力盘踞,极是猖獗,漫天要价,在他们手下讨生活,哪有我们生存的路子?”
宋琰声听完这番话,不由沉默下来。
“盐业一直是官府控制,又由盐商垄断。你们不知道,盐商又分等级,那些腰缠万贯的大盐商几乎都是世袭经营。我家获罪,如今只不过是最底层的盐贩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