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琰声看着他走近几步,从树影下漫然踱步而来,那红氅翻动,露出一双雪白的羊皮靴。他在雨幕中撑伞而来,走至她面前,竹骨伞微微一抬,正露出那红衣衬着的冷白肤色,从露出的脖颈到含笑的面容,一切都精致美好。
多日不见,他似乎又变了一些。不光是面容相貌上的,还有气质上的。宋琰声说不出来,却是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这是无意识的动作,她反应过来顿觉失礼,再看向近在眼前凤目漆深的六殿下,露出个掩饰性的微笑来,“这……殿下怎会在这里?”
“你这是要出门,去哪儿?”他依旧含笑,甚至更添几分温和来。
宋琰声看着他抿抿嘴唇,不信他猜不到她这个关头要出门去哪里。
端珣有意逗弄,再看她绷紧的包子脸,方才被她退后惹得那一些不愉快便散了大半。六姑娘个子没见长,堪堪只到他的胸口,说话时都要抬起小脸来。这么一抬,便清楚地看到她眼下一层淡淡的沙青色,不由蹙眉指指她眼睛,“没睡好吗?”
她站在檐下,硬撑着摇摇头。
“林府时提醒过你,你却没听。”他轻呼一口气,“江淮盐引案,已上达……圣听。”
宋琰声猛然睁大眼,“……上奏的人,是你?”
“准确来说不是,我只是推了一把。”端珣撑伞而笑,雨水溅落中,他衣角轻轻一动,稍微退后了一步。宋琰声听他展颜邀请,“个园里已经收拾好了,六姑娘要不要去喝盏茶?”
出了府门的时候,雨水渐小,天上隐隐破了些白光。横波收了伞,扶她坐进马车中,自己则守在车外。端珣与她共坐一厢,两人面对面时,宋琰声见他微一瞥府门,意有所指地看向自己道:“这江南宋宅,还真是热闹。”
她也不意外端珣知晓近来宅内诸多糟心事,她跟他一路,还想着从他这里打探打探大伯和宋梅昌的下落。事发之后,她想来想去,这扬州城内能拿到消息的,除了他,可能再找不到第二个可信任的了。
那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偏偏是他呢。宋琰声托起下巴,抬眼看着他,不经意将深埋心底的问题问出了口,“殿下,你也想登上那个位置吗?”
端珣漫不经心地正看着窗外,被她这一声问的随即偏过头来,盯着她好笑地问:“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不想?”
宋琰声仔细巡视过他几下,摇摇头说:“你看着就不像想要那把金椅子的人。”
端珣被她逗笑了:“都说是金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