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月初五的日子,宋梅衡正式进入东阁。宋琰声觉得,她们二房一下子就空了起来。三哥儿入朝,昀哥儿又太小。沈氏执掌中馈,也没个闲下来的时间。她自己学日里都在文思阁,回家时也是空荡荡的。就是爹爹和三哥哥,都要掌灯时分才回。
一天儿下来,都累了。
好容易有个休息天,宋琰声去了葳蕤轩陪九哥儿。沈氏正在划账盘点,算到后头眉头皱了皱,“三房这月头,已经从我这儿支了好几笔银子了,说是要给府里头丫头做新衣。”
宋琰声拉着九哥儿走到她跟前,“做新衣?”
三房的开销一直比较大,从前老太太偏着些老幺所在的三房,吃穿用度尽挑拣着最好的来。这些年虽然收敛了很多,但随意支项银钱的习惯还在。
厉氏出身也不低,陪嫁也不少。再说三老爷宋追还有老夫人给的几个庄子,光是收租,三房里一年到头的进项也不少。厉氏不似她三叔,手里头扣紧着自个儿体己,她毕竟有两个公子和姑娘,都要留着将来的。再说宋琴声的嫁妆,也要留一份下来。所以这开销向来是吃府里的,老夫人从前睁只眼闭只眼,但是现在掌家的是沈氏,就不同以往可以随意支取或瞒报了。所以这要用府里头的银子,就得想想借口了。这不,主意都打到丫头身上了吗。
横波说:“给丫头们做新衣?去年扶摇阁的丫头们,大丫头还好些,其他丫头全是换用的以前的旧炭。”
这事宋琰声自是听过的,后头沈氏还特意拨了一份例给这些小姑娘们送去了。这冰天雪地的,旧炭一是难燃,二是呛鼻,又不够暖和,家生的小丫头们哪里受得住?
厉氏这抠银子小气量惹得府里头不满已久,怨声载道的。至于这克扣下来的银子被使唤哪儿去了,大部分被三老爷拿去眠花宿柳了,还有的便是进了厉氏自个儿的腰包。这主子是人,丫头伙计们就不当人看了?老夫人气得给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随后便稍微收敛了一些。现在三房说要支使银子给丫头做新衣,听起来可真是讽刺。
“府中种种供份自有定项,单单做新衣服也不用支取这么多。她们这是做什么呢?”沈氏放下笔,她拿到管家权之后,处处周到细心,但偌大一个宋府,也是难做。难做的是人情体面,虽说是三房,但毕竟是一家子人。
“前阵子,五姑娘又是做新衣的,又是打首饰的。份例可不中用的,里头花销可不少,厉氏还不得想法子抠出些府里头银子来?”程妈妈在旁给她捶着肩膀,“这三夫人啊,脸皮厚着呢。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