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这偌大萧家,你总是要顾着的。”萧长瑛如今底气十足,自是不畏惧他那漆黑渗人的盯视。她忽地一声冷笑,片刻不带喘息道,“萧家的颓势但凡这京门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到,眼下,老将军也不行了,一旦府里头没了他,这倾倒之势压也压不住。算计了这么久,布了这么久的局,你真舍得前功尽弃?由着家族就这么倒下去了?”
萧长瑛挖苦一句:“萧长元,你是府中长子,将军府的长公子,这整个萧家,不是你想放就放得了的。”
萧长元被她几句话扰得心中大动,怒气翻涌,连带着胸口的伤都尖锐地疼了起来。萧长瑛的每一字句,就如同尖利的指甲挠在他的伤口之上,恨不能撕得他血肉模糊。
他屏息静默许久,沉寂下来,目光却是阴沉,满负着戾气对着人道:
“这些话,不用你来教我。滚!”
“别怪我别提醒你,若还有下次,可不像今日这点伤这么简单了。刀剑无眼,像你这样的叛逆者,缺个胳膊腿儿的也是常事,好长长记性,别再惹三爷生气。”
萧长元中毒剑是第一伤,第二伤鲜有人知,是坠马摔着了脑袋,因而难以很快痊愈,只能将养着。
要论起武艺,在京门他可也算得上佼佼者,是难出的将才。这一辈的世家子弟,也看看只有个傅旁与他比肩。按理来说,就是他出宫护驾,也不该伤得这么重,更何况当时整个宣德门营骑都出动了。
他为什么伤得这么重?萧长瑛知道几分,他身边的近侍薛刃知道得最清楚。
当时宣德门营骑与他并不是往同一个方向而去。中途他带人另走他径,赶去的是另一个方向。
他赶去救护的是六殿下所在的贡市。他自然不是为了护救端珣,他前去护的是才出了贡市与端珣共乘一车要回去的宋家六姑娘。
不过萧长元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他和所有暗地策划的密谋者一样,早就事先得知了这一次兵分几路的刺杀行动。宣德门营骑出动,不过是做个表面功夫。
本来一切都策划好了,却出了六姑娘这个意想不到的入局者。萧长瑛可高兴了,这一局里借着刺客之手除去几个世家子弟本是计划之内,要再能一下子弄死宋琰声,便没什么更让她舒心畅快的了。
那时离端珣他们最近的是贡市里潜藏的一批刺客,且已经伺机出动。萧长元的举动,无疑是坏了计划。他带着几个人单枪匹马去救人,那些刺客管他是谁,乱刀就砍,本就是丹穆败退的流兵,与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