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声离得远,宋琰声支着耳朵正要再仔细听,旁边松都平一胡奴随从走了几步来,手掌重重一推,面目铁硬可怕,不留余力将她狠狠推进了棺内,然后一抬盖子,骂骂咧咧地将她重新关回了老地方。
宋琰声被推得翻了个身,差点撞上坚硬的木壁。
在里面再听声音,就越发模糊不辨了。
夜已深沉,宋琰声被困棺中,挣扎不能。随着深夜而来的是彻骨的冷,她蜷缩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昏迷。在一片难耐可怖的黑暗里,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宋琰声冻得脸色发青之际,头顶传来推棺的声响,接着是松都平那张凑过来的不怀好意的脸孔。
这一趟来,黑暗持久,颠簸不常,她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周遭。四周入目是一片白色的毛毡,布置挂饰皆是兽皮兽骨,可见是北地的营居,看样子已经过了弓长岭,到了松都平的大本营了。
有仆从推着她下来,按着她重新换了枷锁,铁链沉沉的锁住了双手和双脚,如同入狱的犯人。
“宋六姑娘,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你是想听好消息还是坏的呢?”
宋琰声抬眼看向他,冷笑一声道,“松公子,眼下您是刀俎,于我可没什么好消息可言。”
松都平有意拿她折磨消遣,探身过去捏住她雪白无血色的下颌往上抬起,两人目光同是冰冷相对,他呵笑一声状似疑惑道,“六姑娘,京门女子多生的纤软精致,环肥燕瘦,美不胜收。你出身宋家,这般平平无奇之姿,倒是难为了京中六殿下关怀惦念,全力紧追不舍。想来这端家六殿下,不光是腿废了,还是个眼瞎的。”
松都平有一双极深邃的眼,从前觉得他有大成弱质风流之态,但近距离对上他这双眼,才觉得豺狼一般,身体里流的着实还是丹穆胡奴的凶煞血气。
端珣他……竟是追来了——
那京门呢——
她心神一震,思绪电转,以端珣之心机,要查出她的行踪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是如今她已然过了弓长岭,在松都平布置之下一切尚未可知。如今京门这样的局势下,丹穆野心勃勃,显然在酝酿什么阴谋——
宋琰声正要出声,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唱起空城计来,接着是肚里挨饿已久的蜷缩疼痛。
松都平放下她的脸,眉心一挑,想来是看她脸色实在不好,倒没想着将她饿死,击掌唤了外头一个小仆过来,不过一会儿,室内就飘来一阵炙肉的香气。
松都平另有目的,不敢让她死,还得好吃好喝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