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声是他看着以为的重要,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端珣是天家人,松都平十分清楚端家人骨血里的皇权欲望,没有哪个皇子会将一个女人放在与自身利益同等的位置上。
因而,松都平对宋琰声现下是全然没有了耐心。
“六姑娘,给你的时间够多了。安阳山矿,你打算缄口到何时?”
“松公子,这铁脉远在大成境内,你就算知道了又有何用?”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宋琰声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抑压之下的愤怒和不耐的杀气,眼前这人的耐性似乎是用完了,眼中无笑,对她一瞬间就变了脸色,喜怒不常威胁道:“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你寻铁,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琰声看着他越发狰狞的面孔,已然全没了大成为质时的软弱伪装。如今风水轮流转,她被虏来丹穆泳西,按理说应是惶恐不可终日,可时至今日,面对这人时,心底却是越发平静。
在这种生死关头,恐惧、愤怒、畏缩,任何一切负面的情绪都会影响自身的思考和判断,所以饶是平常松都平如何言语相击,她都未曾受他所引。
松都平所问究底,实则便是现在他最害怕的东西。
丹穆能够攻下峇石城,极大限度是褚焕的火器在出力。当初皇四子端融拿到的那份是经由他们一伙儿算计后出现大纰漏的火器制式,所以即便他寻到了铁脉用以制器,在战场上依旧毫无作为。不过端融是端融,他是中了计中计,自以为是那只掌握一切的黄雀,实则自己却早已深陷阴谋。不过除了他,宋琰声也在暗中寻铁,这就值得琢磨了。
宋家在京门是根深蒂固的老牌世家了,朝局动态的掌握上可谓精明独到。宋琰声这时候寻铁,总不可能是挖着好玩儿的。
这世上奇人何其之多,除了为他卖命出力的褚焕,难以保证大成不会再出现另一个褚焕这样火器冶造的奇人。
这样的几率哪怕不大,但还是有的。要是这人被宋家所得,为宋家所用,那宋琰声安阳寻铁,便只可能出于同一个目的——冶铁制器了。
大成人聪明又狡猾,有一个褚焕,难保不会再有第二个这样的人。
这是松都平最担心的事,原本这火器的优势便不大能在战场发挥最大的效果了。而且,大孤山那边的铁脉——
宋琰声面对他阴翳的面容,无甚表情,忽地抬头反问道,“松公子,你在京门也有多年,有一句话叫做有因有果,报应轮回。”
大孤山冶铁试炼,折损在火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