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正午的阳光明亮而又炙热,空旷的山林里一丝风都没有,只听到一声声的蝉鸣。
肖明仪用力睁了好几次眼睛,才终于睁开眼,那明晃晃的阳光让她适应不了,又重新闭上了眼。
从在定安侯府摘花摸鱼到及笄出嫁,过往的那些事像折子戏一样,一幕幕的在她的脑海里过着。
阿娘说,嫁人了就不可像在家一样了,是新的开始。
可还没有新的开始,她的生命就结束了。
那个即将成为她夫婿的男人,扯掉一身喜服,毫不留情的朝她胸口捅了一刀,她看见自己的血喷射出来,胸口到现在还觉得疼。
疼?
是了,她觉得浑身酸疼,胸口,反倒没什么感觉了。
可死人,是没有感觉的。
肖明仪倏然睁开眼睛,也不惧那热烈的阳光,然后她试着动了动手,果然,可以动。
她没有死,肖明仪鼻头酸涩,几乎要哭出来。
她抬起手要去摸自己的胸口,目光一瞥,却愣住了……
纤长细腻的手即使沾了泥污也掩盖不了如羊脂白玉一般的光泽,可那指甲是怎么回事?
指甲修长,一半是樱粉色,还有一半是刚刚长出来莹润的新指甲。
她从来没有涂过指甲。
像是要求证什么,她急急的用手去摸自己的胸口,果然,那个被捅了一刀的地方,不仅没有伤口,连伤疤都没有,平整光滑。
“轰”的一声,肖明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
她,不是她了!
怎么办?也不知道她现在是谁,样子变了没?万一父母和哥哥弟弟不认她怎么办,她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她是明仪,他们会不会信?
转而,这种着急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涌上心头的悲怆,是她多想了,那个人……
他敢动手,定安侯府恐怕不会好……
那父亲母亲,还有给她送亲的哥哥们……肖明仪不敢往下想。
不,是她想多了,当务之急,是要见到他们,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多做停留,肖明仪扫视了一眼自己的环境,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方方正正的土坑里。
这具身子的主人,是要被埋掉?呵,也算是同病相怜!
她靠着土坑边撑着胳膊努力坐了起来,这具身体虽然没有伤,却不是一般的虚弱,仅仅就是坐起来这个动作,已经让她觉得头晕目眩。
肖明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