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渡远下首的柳园没有帮几人求情的意思,只是在几人下去领罚的时候将自己知道的都交代给卫渡远听了。
卫渡远没说什么,只在临走之前吩咐一旁的人在那几人受完罚后将上好的金疮药拿去给人涂上。
余锦瑟就在床边坐了一宿,眼睛都没敢合一下,这会儿,外面突的响起了敲门声,吓得她整个身子都跟着抖了抖,直到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她才轻轻松了口气,到门口将凳子、方桌这些个东西给搬开了。
卫渡远随意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方桌,心下了然,面上还是一派温然笑意:“姑娘,用了早饭再走如何?”
“不用了。”余锦瑟急急答道,可又怕将人给惹急了,缓了缓语调,又道,“我不饿,我……想早些下山,家里人……会担忧的。”
其实,她心知肚明,就算她死在外面了,怕是也不会有人为她伤心难过。
卫渡远没说什么,只是给一旁的兄弟使了个眼色,而后又回头看了看昨个儿晚上被打了板子的几个兄弟。
那几个大老爷们儿被自家大哥这一看,本来揉着屁股直呼痛的几人立时站得端端正正,咧着个大嘴巴陪着笑。
要说,其实这山上的大多兄弟要么跟卫渡远差不多大,要么比他还大些,只有那么少数几个要比他小,但大伙儿都服气他。
这几人看了卫渡远的脸色就知晓自己要干什么了,别别扭扭地走到了余锦瑟面前。几人面面相觑,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互相推搡着。
余锦瑟却是一惊,往卫渡远身后靠了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着这人不会伤害她还会保护她。
卫渡远瞟了几人一眼,几人立时安分了不少,齐齐抱拳躬身向余锦瑟作了个揖,道:“昨个儿在山上见姑娘晕了,兄弟几个……额……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同我们这几个粗汉子计较。”
余锦瑟是知道汉子们向来是最重面子的,村里就算有男子冒犯了女子一般口头上随意说句道歉的话也就行了,若是家里有婆娘的就叫婆娘去帮着道个歉,没婆娘的就让自家老母说个话,或是送些东西。
也只有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读书人才会那般注重礼节,冒犯也作揖道歉,说不得有些汉子见不得这样的还会偷偷笑话上这人一番。
可她到了这山上,不禁挡在她身前这人屡次给她作揖道歉,这几个爷们儿也这般,心里还是颇为震撼的,虽说还是有些怕的,可到底是舍得开口了:“我不怪你们了,把我送下山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