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村村民只要在场的,都记得那个血腥的晚上。记忆里,卫渡远一手抱着余锦瑟,一手提着把带血的刀,缓缓向着他们走来,他们被他那身上的煞气一逼,谁也不敢接近,竟都自发地让出了一条道。
他也没有再跟那几个土匪动手,只是对着一旁的二牛道:“找几个身强力壮,胆子大些的汉子去将人给抬过来,就在通往我家的竹林外。”
二牛大抵猜到了卫渡远话里的意思,头上微微冒了层冷汗出来,只庆幸自己没将这人惹了去。可心里也平添了丝感慨,他犹记得,以前这人就是个胆大心细的,如今自己果真还是不如他。
其实,除了他,在场的人无不这般想,得亏自己没怎么惹到这尊煞神。
几个汉子虽说胆子大,也见过死人,饿死的、冻死的、病死的,都有。可他们独独没有见过被人活生生砍死的,那可是实打实地被刀砍的,身上好几道口子,有些深可见骨,见着让人为之胆寒。
二牛也被吓住了,见没人动,他咽了口口水,强压下心头的惧意,道:“还呆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搬人?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还是不是个爷们儿了?等着土匪来杀我们啊?”
那些个汉子谁都不愿被人小瞧了去,又想起了家里还在担惊受怕的大大小小,最后还是大着胆子将人给搬了起来。
可这尸体一被搬动,血就沿着伤口流了一地,有人没忍住这股子作呕的感觉,不小心放了手,被人一瞪,只好又伸手将那尸体给抬了起来。
这时候眼见着外面的气氛似乎没那般紧张了,先前不敢出来的汉子们大多都打着火把出来了,整个村子灯火通明的。当几个汉子将尸体搬到的时候,他们皆被眼前这一幕给骇住了,恨不得退避三舍般,都离得远远儿的。
而卫渡远早早便发觉人来了,也早已伸手捂住了余锦瑟的眼睛。
两人都知晓这不过是掩耳盗铃,但卫渡远不愿让余锦瑟看到他这凶狠、不留情面的一面。而余锦瑟也乐得装聋作哑,只晓得这人是自己的夫君,除却这一切,什么也不想管。
剩下的三个土匪见自家兄弟竟都命丧卫渡远之手,不禁都愤愤地看着他,似是恨不得将他给剥皮抽筋,一个脾气较冲的,直接骂骂咧咧道:“你个狗娘养的,老子跟你拼了。”
卫渡远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你知道你兄弟为什么死吗?一是,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说了,可以骂我,可别牵带着我家人。二是,他们不该拿我重视之人来要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