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消失后,我瘫坐在地上,迷茫地注视四周,刚才所看到的那些,隐隐揭示了我爹的身世,却也给我带来了更深的迷茫。
我爹走的那年,我刚上初中,当时我记的特清楚,那天我爹回来的特晚,我跟我姐在看电视,我瞅了眼他,只见我爹脸白的像张纸,神色显得很古怪,手里提着两瓶二锅头。
他去里屋翻腾了会,拿了三千多块钱出来,塞到我姐手里:“这钱你存好了,别乱花,哪天家里揭不开锅了再用,平时你姐弟俩吃饭啥的,就去陈阿姨家吧。”
当时陈阿姨还年轻,刚离婚,我爹没事老喜欢往她家窜,有时候还在陈阿姨那过夜,邻居们都说她俩的闲话。
所以当时,我和我姐也都没多想,毕竟陈阿姨也算半个后妈了。
谁也没料到,当时我爹是在交待后事。
看我姐把钱藏到褥子地下,我爹提着二锅头就去了里屋,再没出来,第二天早上,我姐进屋喊他吃饭,发现我爹已经断气了。
我爹走的很平静,他眼睛半睁着瘫在椅子上,嘴角露着奇异的笑容,手上还抓着个剃刀。
桌上剩两个空酒瓯。
死前,他给自己剃过头,结果才剃了一半,人就断气了,左脑勺秃着,右边却完好无损,那样子看起来格外磕碜。
后来我寻思,可能喝到半夜那会,我爹就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既然我李有为活不到天亮了,临走前,干脆给自己剃个光头,干干净净上路。
结果头没剃完,人就断气了。
看着我爹的尸体,我们姐弟俩抱着大哭了一场,丧事还是陈阿姨帮着办的,陈阿姨哭着骂我爹是负心的野汉。
我爹走后,李家的日子就越过越难,尽管省吃俭用,可他留的那点钱,还是很快就花光了,我姐一咬牙,决定辍学去理发店打工,毕竟老去陈阿姨家蹭饭吃,也不是个事。
从此,我们姐弟俩风风雨雨的,受尽人间凄苦,这些都是后话了。
回忆起往事,我眼眶都红了。
有件事我一直没寻思明白,既然我爹这么有本事,连梅连舟那样的邪门角色,都管他喊哥呢,可我家为啥还这么穷?
按理说,像他这样的玄学大家,随便给人看看风水啥的,钱不就到手了么?他能多点积蓄啥的,我们姐弟也不至于活的这么惨。
有些事,真的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陈芝麻烂谷子浮上脑海,我心中百感交集,开始恨我爹,恨他不争气,不是个男人,空有一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