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饮茶。老人的背后是一排点着火的药壶,药壶都沸腾着,冒着热气,把壶盖不停地拨动着。这壶盖不停翻动的声音,在老人耳朵里像是另一种可以享受的音乐。只是老人听着听着,似乎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皱着眉头,以为是听错了,又侧着耳朵仔细听了一遍,不久就笑出来:“真是稀客,我这种难闻的地方也会有洁癖的人过来。”
须臾,一位白衣人从茅屋远方的树林走来。男子走出树林,面对的便是碧蓝的天空,天空之下便是一个简陋的茅屋立于悬崖之上。海风吹拂,茅屋显得摇摇欲坠,然而躺在椅子上的人却是怡然自得。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是发烧还是感冒?我记得你有个十多年没生病了吧,是不是要到了西去的年纪了?早跟你说要像我一样心态放松,平时多吃点补药,别到老死了都没人知道。”
白衣男子只是笑着,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见面不是寒暄而是互相磕碜,别有一番滋味。能见面这么说话的,都是知根知底的知音。
“你怎么知道我过来的?”白衣人站在老者靠椅的背后,老人背对着他。
“老远就听见你走路的声音了。”
“我走路的声音?我走路脚都没碰到地的,哪里有声音?”
“就是因为脚没碰到地面,没有声音不就是你的声音了么。世上哪有人像你从来不脚踏实地的,走路都要浮着飘来飘去。气由地起你不知道么,大地的气是最雄厚的,日走万里的人生龙活虎,没事躺床上的旧疾缠身,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那你还靠在椅子上不下来走动。”
“我是个例外,我病了可以医自己。”
白衣人看着木桌,桌上只有一个杯子,而四周没有一个桌位。
”有客人来既不备茶又不给坐的,你这东家是怎么当的?“
”呦,这平时就我一个人住的,我干嘛准备那么多东西。来我这的人不是躺在床上就是站起来马上跑走的,没一个人会留下喝茶吃饭。你要是想坐,自己去树林砍根做个凳子不就行了,毕竟你是剑圣嘛。“
老人说完,回头笑着看着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正是天下驭剑师的最高山峰,剑圣——段天云。
段天云年纪比华回春年轻些,不过也是一头白发。他笑着挥挥手指,便从远处一棵树上劈下一根树桩来,树桩的切面平整干净,在他手指的挥动下从树干上脱落下来,飘向他。段天云把树桩放在地上后,便坐了下来,看着沸腾的药壶发呆。
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