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刃,吓得后者几乎瘫软在地;他不紧不慢地收剑回鞘:“余先生要带此人走么?”
“这我倒不敢,”她直视面具之后那一对金赤火粼的瞳孔,不卑不亢地笑了起来,“毕竟,这里可是羊市。”
会首点点头,言语间清清冷冷,听不出半丝情绪:“此人,本座便收下了,改日必定备下重礼,酬谢先生美意。”
余显桢捉下衣襟上不安分的猫爪,捏了捏肉垫,再次欠身致意:“美意可谈不上,只是略尽人事罢了。余某尚有公务在身,失礼了。”
“余先生慢走,不送。”
……
妖邪诡异的集市,类人嗜血的生物,令他陌生的熟人,还有会说人话的猫……接下来还要再遇到什么?梅除夕抱着膝盖坐在一张七屏围塌上,身上裹着条毯子,看似镇定,实则满心的凄惶与不安。
他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一位头上长着牛角的老翁被仆从带进来,用药水给他清洗那四个血淋淋的牙洞,敷上草药包扎完毕,便沉默地退出了房间。只剩下他和坐在榻沿上的会首,共处一室。
梅除夕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然而对方戴着面具,委实不能从表情上进行揣测。
会首察觉到来自人类的打量,尽量放轻了语气,开口问道:“你是怎么进到羊市里来的。”
除非是方士有自觉的魂游,否则像这种迷迷瞪瞪意外出窍的生魂,一般都只能在自己的躯壳上方徘徊,更遑论穿过界限、进入羊市。
然而就算他刻意放轻了语气,这句话落在弱小人类的耳中,也只能是来自凶恶大妖的质问。从余显桢和他们的对话来看,梅除夕隐约能感觉的到,这些“人”的领地意思很强;而羊市这块地盘,是属于面前这个男子的,于是人类老老实实地解释道:“我听见有人喊我,应了一声之后,就在……在羊市里了。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跑到你地盘上的。
可他话还没说完,双肩便被会首一把箍住:“谁喊的你。”
果然,这不是一场意外,是有人策划好的。
“记、记不清了……”他努力回忆着,可关于到底是谁喊他的这个问题,脑海里只有一团浆糊在反复地搅。箍在肩膀上的手慢慢收紧,掐得他几乎痛呼出声,但是他不敢喊——显然,这位会首现在心情很不好,为了小命着想,他不敢贸然刺激到对方。
岂止是很不好,脑海中萦绕着无数个“万一”,恐惧仿佛荆棘般勒上了他的心脏——唯有紧紧地把梅除夕捏在手里,大妖才能明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