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飞跃在半空中的身形越来越近,他能清楚地看见,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正散发着无机质般冰冷而死寂的光芒。
就在那青铜璋的尖端即将刺入他腹部时,梅除夕耳边突然炸起一声呼唤,遥远而清晰,仿佛是从天上库擦擦落下来的一道滚雷:“梅老师!醒过来!梅老师快醒过!梅除夕——”
梅老师挣了一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白先生抱在怀里。他的手脚还残存着一种从高空跌落般的失重感,颅骨里搅得像是一锅煮化了的糯米,额角昏沉沉的发疼,而方才的梦境却宛如亲身经历了一般,在他脑海中异常地清晰。
白蕲一手搂紧梅除夕的腰把人抱稳,一手握住他一只手,见他醒过来,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头疼么?还认得我是谁吗?要不要喝点儿水?端碗甜羹来,别太稠。”
“白先生。”梅除夕虚弱地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事实上因为头疼的关系,他的胃很不舒服,有点烧心的感觉,待喝下茶博士战战兢兢递过来的一盏桂花果子露后,才稍稍缓解了一点。
作为一条有着天然红外热成像系统的蝮蛇,就算眼神差劲,白蕲也当然能分辨得出,梅老师是强忍着不适,维持出一幅他没事的样子,顿时又懊悔又心疼:“要是我不贸然带你来这里,就好了。”
梅除夕宽慰道:“这不是没出事么,而且白先生这次带我来考察,我的确是学到东西了啊,不怪你的。”
这会儿他觉得好多了,手脚上的无力感慢慢消失,思维比刚醒来时清晰许多,胃也不疼了。随后他便莫名地对白先生的怀抱生出了些熟悉感,仿佛是在他不记得的时候、不记得的地点,也被这样抱在怀里过。梅老师努力回忆了一下,貌似是去年冬天在津桥南街,二人初次见面的时候,自己体验过那么一次,便也没再多想。
“这还叫没出事?”镜片后,白蕲的眼底闪现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杀意,随即便恢复了平日里的那份温润,柔声细语地把梅除夕扶起来,“那个害你昏迷的小鬼,我已经交给此地的里正处置了,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我刚刚昏迷的时候梦见、不对,是看见了点事情……算了,这儿人多,我们回去再说。”梅除夕扶着白先生的手站起来,心里隐约有了些猜测。
看见了什么?既然梅老师这个时候特意提了这么一句,那这件事就是很重要的。说不定,安排那跛脚女鬼暗算梅老师的人,也与此相关。白蕲心底暗暗记下,又担心回去的路上又有人来搞事,一路把梅除夕护送回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