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办事的确很有效率,她不仅给白蕲报了信,还招来了太山府的差役。
白蕲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梅除夕身上,冷冷地着着钱鬼婆被差役们铐上枷锁,眼中的愤怒几近实质化;手上却轻柔地把人打横抱在了怀里,温声道:“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自己接的上……”看见白先生的那一瞬间,梅除夕脑子里崩了二十几个小时的弦,就这么彻底断掉了。他第一次放纵自己解除掉所有的戒备与警惕,再粉碎掉最后一点点自律和矜持,彻底软倒在对方的怀抱中。
“不用什么不用,你伤成这个样子,不怕伤口崩开吗,哪里还能接骨。”白蕲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严厉,立刻放柔了表情和语气,面颊贴着他的头发,轻声哄劝道,“听话,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不、不能去医院。”梅除夕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晕晕乎乎拦住了白蕲,吃力地从衣襟间举起自己的右臂,那只手无力地垂在一侧,手腕上的指印缭绕着森森的鬼气,“这种伤,没法跟大夫解释的。”
“好,那我打电话叫医生到家里来。”这样的伤,的确没办法去人类的医院,白蕲的目光落在大片的血迹上,心头一痛,不由得把人搂得更紧了些,转过身来,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还需要录笔供么?”
那领头的差官身量不高,带着单片的眼睛,面相生得十分幼齿,看起来不像鬼伯,倒像个高中生。他十分随意地摆了摆手:“不必不必,好好休养着罢。这老虞婆,原本就是在逃的案犯,胆大包天得很,这次进去了,以后就甭想再出来了。”
于是,白蕲在梅除夕的指挥下找齐了证件、钥匙和钱包,直接把人抱回了自己家。他打开热水器,拨通了医生的电话,然后颤抖着手,解开了梅除夕的睡衣。梅除夕是标准的白斩鸡体型,浑身八两肉裹着一张皮,剩下的全是骨头和内脏;但他身上的皮肤十分细腻白净,还泛着些莹润的光泽,一眼望过去,不是纤维粗硬到塞牙的柴,而是类似于什么糯米点心之类的弹牙。
白主任不由得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来,那次大姨姐请客吃会席料理时,服务生最后端上来的那碟子鲜果牛乳大福:一团粉白色的和果子,就像他的梅老师一样,软糯糯颤巍巍地趴在梅子青的小碟子里,看起来就知道十分的可口。
而被白蕲脑内类比成牛乳大福的人类,早在被从案发现场被接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昏睡了过去,躺在大妖住所中客房的软床上,正是那种毫无防备、可以任人为所欲为的姿态。但是白主任并没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