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里正面临着中年危机的上班族:“我说啊,你一个有家室的人,就不要跟着我们这些光棍儿一起折腾了好吗,好好上你的班,养你猫,都一把年纪了,还扯什么犊子哟。”
“家室?光棍儿?”老妖道冷笑一声,下巴一扬,虚点了下一直在装死的人偶,“告诉我,你怀里抱的那是个什么?呸,你这个人渣!”
“……”老魂师狗头丧脑地扶着自己的脑门,“这是,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嘛……虽然我不否认我的的确确是个人渣,但是,跟着我这种人,也的的确确是没什么出路的吧。明明换一种选择,能生活得更好啊,怎么就非得……”
人偶沉默地坐在她膝盖上,仿佛自己真的就只是一块木头,一块没有思想和感情的死物。
“听听,这是人话吗。”余显桢气得一个劲儿翻白眼。
看着俩人怼了起来,白蕲这会儿开始觉得,自己那点儿酒真的是没白倒,立马和老妖道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严肃附和道:“不是。”
梅除夕拘谨地看着这三个不是活人的存在,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话,而且感到焦虑。如果非要摊开到台面上来谈,他觉得,因为这件事根本就捋不清楚,魏大夫和闻先生,说不清到底谁更可怜一点。
归根结底,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想要的东西不一样——何止是不一样,简直就是完全相悖、互不相容的。但一个既犹豫又愧疚,希望对方能自己想通;而另一个固执得要命,死也不肯松手……起码得有一方做出退让,不然这就是个无解的命题。
“说得就好像,我还是个人一样。”魏息吹并没有生气,她只是夹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一边自嘲地笑,一边慢慢咀嚼着,“明明尝不出味道,还要吃着人吃的食物;明明不需要休息,还要保持着人的习惯,每天晚上都躺下睡觉;明明渴望鲜血,还要压抑住自己的本能,穿行在活人的世界里——所以啊,我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如果我真的还要像人一样去谈感情,那就彻底是个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