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大雪纷飞,十里山野,渺无人烟,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孤鹜的矗立在银白色的世界里,宛如大海之中的一叶翩舟,随时都有可能被这偌大的风雪给湮灭。屋外是冰天雪地,屋内也是四壁透光,袁小天裹着破夹袄,蜷缩在由稻草铺成的卧榻上,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在他身前的围炉上,一团橘色的火焰正在苦苦的挣扎。
“你是谁,你要去哪儿?”
袁小天闭着眼睛低声的呢喃到,在他的睡梦里,一位身穿白袍的老者此时正骑着一头毛驴从他的身边经过,袁小天擦了擦眼睛,那老者又笑着指了指袁小天,好像是有话要讲。
老者消失之后,袁小天又看到了自己的生身父母,他们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温和,袁小天本想扑上前去,但一切又在瞬间化作了泡影。
“你又是谁?”
袁小天转过身来,又看见一位身材伟岸的少年,这少年身着紫袍,背负长剑,手里拿着玄门法器,眼中充满了笃定与自信的目光,也不待袁小天追问他的姓名,那少年已手呈兰指,结出秘印,纵身乘风而去。
袁小天失落的从睡梦中惊醒,只见屋外的木门被吹得咯吱作响,随之袭来的一阵风雪又掩盖了他的面目。
“呸,我呸。”
袁小天吹出了雪沫,又吃力的把木门给重新的合上,瞧着门缝外糟糕的天气,袁小天不禁开始碎碎念到。
袁小天坐回到熄灭的火炉前,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他想着自己孤苦伶仃的身世,还有贱如蝼蚁的命运,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原想就此了结这悲苦的一生,但却始终拿不出这番勇气,现今已然是到了山穷水尽,若是能冻死饿死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谁叫他就是个没人疼没人怜的孩子,且又是一无是处的烂命一条。
袁小天有气无力的爬回到床上,便已做好了等死的准备,正当这个时候,屋外的木门却再次被人给打开,且是直接就倒在了袁小天的身前。
“请问,这是袁道长的家吗。”
屋外站着一个书生气很浓的公子,他裹着厚厚的裘皮大衣,大雪落满了他的斗篷,但在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他本想礼貌性的拍一下木门,没想到木门也礼貌性的碰瓷。
“您就是袁守常袁道长吗,在下刘长卿,宣城人士,也是新上任的海盐令,今日之所以专程来拜访您确是有要事相商。”
袁小天看着刘长卿,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