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未离开。
或许他之所以一直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戚红山,也不是因为周刚,而是因为那碗茶。
是的,他本就在等茶凉。
只是很不巧,这碗茶实在太烫,直到它被掷出去也没有凉。
肖徐行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这世上的确有许多恩怨最后都会变成你死我活的局面。但你们二人之间的恩怨远没有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周刚将那双仍颤抖不止的手背在了身后。
他忿忿说道:“我与他的事,与你无关,少来多管闲事。”
肖徐行道:“这的确是你与他的事,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大事化小。”
周刚道:“大事化小?你说得容易,但这个戚红山不仅诬陷我偷走了悼师帖,更是要害我乌刀堂满门被屠。如此阴险歹毒的卑鄙小人你为何要帮?如此的深仇大恨你又如何让我大事化小?!”
他咬牙切齿,须发横张。
而他周围的乌刀堂帮众更是气愤不已,骂声不断。
肖徐行却只是轻轻笑了一笑,他笑道:“你骂他小人,而他也骂过你小人。我不知你们是真小人还是假小人,但我想你们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
周刚问道:“哪一点?”
肖徐行道:“其实不止是你们二人,全天下任何人都一样,无论是乞丐还是富贾,无论是白丁还是大儒,只要他还活着,那么就都有获得他人帮助的权利。”
周刚道:“所以你仍是要帮他?”
肖徐行道:“我不仅要帮他,我还要帮另一个人。”
周刚狐疑道:“你还要帮谁?”
肖徐行道:“你。”
周刚大感意外。
他不明白,他完全的不明白。
不只是他,在场的乌刀堂任何一个人都不明白。
周刚道:“你什么意思?”
肖徐行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既帮你也帮他。”
周刚冷笑道:“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想怎么帮我们两个人?”
肖徐行道:“你们之间的恩怨全因悼师帖而起,只要让戚红山把悼师帖交出来,你们两人不就可以相安无事了么?”
听他此言,周刚怔了一怔,而后放肆大笑开来。
“肖徐行,我还以为你这位鬼谷弟子有什么高见,没想到只是放了一声臭屁!”
肖徐行道:“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