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比那烧了碳的屋子,拢的长年累月就似暖春一般,如今这冷风一个劲儿的从这帘子外灌入,让人冻得手脚发凉,这手上的动作越发艰难了。
手冻得失去了知觉的当下,早已经麻木,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让这刀片割破了口子,鲜血沁出,七夕的手在发抖,身子也在发抖。
好在老夫人适才把她送走时,没将她身上用来御寒的衣裳被扒下来,要不然都不用这人牙子将自己送走,光是这冷风,就能够活生生的将她冻死。
一路随着马车左摇右晃的颠簸着,直到外头天明时,清风雨露乃至于陆菀悠在这会悠悠转醒,只是依旧头重脚轻。
好容易七夕将玲珑手上的绳子割开,这割开的一双手不仅早已经麻木,还满是鲜血,格外的可怖。
陆菀悠主仆三人在醒来看到眼前这陌生的地方,再要出声时,七夕与玲珑将三个人的嘴尽数捂住了。
“我们被卖给了人牙子……”
七夕凑在陆菀悠的耳边,用着她们仅能够听到的声音,冲着陆菀悠开口,让陆菀悠这会千万别说话,人牙子就在外头赶车,都已经赶了一整夜了,眼瞧着这天都亮了,这会不能打草惊蛇。
七夕这一句话,让原本出于发懵状态的陆菀悠在一瞬间反应过来,也记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记忆停留在被老夫人用药药晕的那一刻,这老夫人也是仁义,是怕她和七夕一路孤单,结伴着将她们卖到了一起,一路上也好说个话不成。
清风雨露和陆菀悠身上的绳子还没来得及割开,陆菀悠满身冰冷,浑身忍不住的在那儿不住的打颤,在七夕说完那一句话之后,这会三个人都不做声了。
马车还在这荒郊野岭里不断的走着,这路一眼望不到头,七夕压根儿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可自昨夜做如今天开始大亮,这人牙子已经走了整整一夜,怕是要歇歇脚了,便是人受得了,这马儿也受不了。
也正因为是这样,七夕这会不敢在割断陆菀悠的绳子,不怕别的,怕的是陆菀悠她们还没有恢复力气,这会人不能动,反倒叫这人牙子起了疑心。
好在陆菀悠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并非那些因为一点小事便随意会慌了手脚的人,看七夕满手的血,这会没吭声,知道她留了后招。
如今她们都手脚无力,这里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是要跑也跑不远,说不定跑不远,人都要冻死饿死了。
不住的深呼着气息让自己不断镇定的主仆三人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