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亦老爷在凉亭中教竹隐写字。
他们所在此地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菡萏细柳,鸟叫蝉鸣,当真对得起所写的宁静致远。
亦老爷的字就和他的人一样,下笔有力,且锋且润,随和从容,却也不任人搓扁揉圆。
竹隐学着临摹,却失了精气,骤然想到唯有一点像羲之的故事。不禁笑了出声。
亦老爷无可奈何的扫了竹隐一眼,“你倒是自我感觉良好?”
嘻嘻嘻,竹隐立马乖巧的,环抱父亲手臂,“女儿不想写字,女儿想去试试明日去皇上寿宴的衣裳,那可是母亲特意赶制的。”
亦竹隐的母亲,亦夫人绣艺一绝,而她的女红也师承亦夫人。
竹隐十分佩服,但是这玩意儿实在枯燥,时到至今她也只会简单的荷包。
“慢着,隐儿明年就该行笄礼了,可有何想法?”
亦老爷行云流水的写着天下无双。
明年成年了,那也才十五岁,还是小孩子。能有什么想法。
在亦府十四年了,出门次数却屈指可数,且每一次都是去云灵山看青灯古佛的祖母,吃斋,拜佛,现在有机会去皇宫看看,激动是理所当然的。
“不知父亲所言何意?”竹隐立在一旁,待亦老爷写完后,送上印章。
“你半岁能言,五步成诗,除棋外均有建树,在为父眼里才貌无双,由此,京中可有有意者?”
“妻妾成群,勾心斗角的日子是女儿不愿意的,与其草草一生,不如终生不嫁。”受二十一世纪一夫一妻制和父亲母亲所影响,绝不将就。
“那隐儿觉得太子如何?”亦老爷停笔拾茶,目光涣散。
“那父亲觉得七皇子如何?”太子或对我放走两位老师的事心有记恨。
父亲如此询问可是太子向父亲施压?要我嫁入那,媲美青楼的东宫?
太子敢有此动作定是皇上命不久矣,说明党争即将进入尾声,那么那个平定北疆叛乱的七皇子也该回来了不是?
“嗯”父亲闭口不言,嗯字很轻,轻到和着水声,我以为是湖里的锦鲤在嬉戏夺食。
嗯字,是肯定,如此说来七皇子问鼎的胜算更大。
那么,亦家的表面立场威矣。
父亲虽不涉党争,但却是实打实的太子太傅,若是七皇子成为皇上,应该如何避嫌朝堂自保?
若是太子成为皇上,父亲因为我的两位老师和太子已然有了隔阂,也是危在旦